春芽新枝悄然冒出时,他回来了。

    厚重行囊囤积多年的光Y,那些分别时候各自经历的事情,刻入行李箱上的刮痕,永久地保存。

    鸟儿於外头啾鸣,她总是好奇牠们唱些什麽,那些调子被梅湘写下,在音符之中成就牠们的故事。

    施勇年在许子琪面前坐下,喝完了她替他倒的咖啡。

    两人不语,眉眼间却漫着笑。七年未见,仍如以往那般熟悉。

    他带上前妻的祝福,回来追寻所谓幸福;她则在不久前亲手埋葬了陪伴十四年的Ai犬,尚未完全平复,迎了他的归来,登时倒是舒坦一些。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他。一直是他。

    「小胖还好吗?」没料到是这句话。

    「一旁多开了几瓣,」一面回答一面起身,许子琪自窗前捧来一株多r0U植物,「你看旁边开的。」

    「看来已经不是植物杀手了。」施勇年轻笑,与她有着的岁月间隔,透过近几年越发清晰的眼角纹路散出。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半斤八两!」她反击,将小胖放回窗台旁。

    回归宁静,两人便如此,肩靠着肩坐在沙发上,小茶几的杯子皆见底。

    轻轻将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半晌,许子琪才道:「彩雯姊跟小健……都好吗?」

    「他们都好。小健升上国中以後cH0U高,还冒了不少青春痘,正为这件事烦恼;彩雯老样子,跟她的伴侣处着,儿子也逐渐习惯家里有两个妈妈。离婚後,我们反倒变得像朋友一样。」

    当年,是前妻先放开了他们的感情,与餐厅内场工作认识的厨师相恋了。

    施勇年怎麽也没想到,妻子出轨的对象会是个nV人。

    当时,他早已对许子琪抱有深深的好感,却因着责任而隐藏,面对她明显的喜欢,也总是避开,甚至,一逃便向着国外。

    七年过去,他在国外分公司闯出属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并透过友人辗转得知,许子琪早已离职,转换跑道,跟循梦想的步伐,回老家开了木雕工作室。

    这趟回来,施勇年打算久待,就这麽与她共度下去。

    几年分隔,他并非没想过自己已不被喜Ai,也不是没想过她可能已经嫁人。

    回到台湾,他四处打听,晓得自己的出现不至於破坏任何许子琪与人建立的关系,这才露面。

    这只行李箱装有他俩的回忆——那些几乎跨越界线,却仍守着面对妻小责任的时光,都在里头。他不愿忘却,也不可能忘记。

    那日,许子琪因痛失敬Ai的祖父而哭泣,他陪她去看海;那日,他与彩雯大吵一架,许子琪孩子气地提议一起吃冰,寒凉的十二月天配上冰品,倒让他冷静了下来;那日,他们窝在西门町着名的个人包厢观赏电影,尽管什麽也没发生,心跳却是那样地狂烈……

    「勇年哥。」开口唤他的名字,竟b想像中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