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探案第一步,便遇到挫折。
好在贺羽安也做了准备,他原本便要找顺兆府的仵作了解一二案情。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遮掩住口鼻,瓮声瓮气对危恩天说:“我们还是先去问问他们吧。”
这时候有些仵作并不是随衙役一起去现场的,他们往往是尸体搬回了义庄,才开始验探,并留下第一手文字描述。
因为这技术需要人胆大,还需要有一定的验看本领,但是这行社会地位又非常卑贱,人人嫌厌,所以有些地方甚至几个县共用一个仵作。
可能东边需要验尸请了去,西边就得等。
幸而顺兆府乃是京城府衙,倒还是养着仵作老手,当时便能跟到现场,较好地还原了当时发现时的情景。
对于贺羽安危恩天这种后来接触的,便只能从那文字里摸索了。
顺兆府的仵作叫做吴慈,已有五十六岁之寿,留着山羊一般的短白清须。整个人个头虽然瘦小,目光却是炯炯有神,十分清明。
他见小侯爷问起,也不多言,只拿出当日记录的文书来。
贺羽安和危恩天便去翻那文书。
按照当日记载,差役赶到严府时,人还算柔软,的确是初死之兆。
发现尸体时,他头朝南方,仰卧。
身上只有左胸口有一刀伤,横向扎入胸中,长约三寸,凶器就在伤上。
伤处在死者死亡后,曾被拔出又插入过(询问家属,答曰查验歹人是否死去时曾动过)
周围血迹非常少,只床榻,桌边,尸体附近有零星血迹。
尸体身下有一团血污,死者衣背衣襟都有染血。
尸体身穿黑色紧身衣服,衣服略微松散,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布鞋极新,只略沾泥。
鞋与尸体的脚很是合适,确是死者的鞋。
死者面容被热油烫伤,没有蓄须,皮色发白。
背部有陈旧鞭伤四处,腹部有炙疗旧疤两处。
手掌上皆是热油,指缝干净,手上有笔茧。
记录上只写了这些。
顺兆府虽然同意找帮手,但信息共享方面做得却不清不楚,仵作只提供了文书给他们,却不愿和他们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