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男扮女装
初始门外还听得渐行渐远地脚步声,慢慢地四下里一片寂静。
莳花楼原本便建在深院里,屋中的两人不开口,就只有远处隐约的声响:丝竹靡靡之音,或是醉酒后的高喊大叫。这些声音在此刻不觉得喧闹,反而更加衬托了这里的安静。
鸨母轻缓起身,拖着鞋子,走到梳妆台前,从竹篮子里拿出一只红木烟斗。这只烟斗细长,做得和女人头上带得簪子似得,烟嘴儿尖细,另一头烟锅也比成年男子的拇指大不了多少。
老鸨名叫时二娘,但是也没人知道她是真的姓时,还是因为莳花楼,才被人叫做时二娘。
二娘打开梳妆盒,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瓷瓶,再打开瓷瓶,里面却放着个架起镂空的篦子,上面储着些烟丝。
她在梳妆篮里挑捡了下,翻出一只烟匙,舀了一勺放在烟斗里。
那烟锅儿不大,三勺便满溢了,时二娘用拇指按压了下,便又加了一勺,再按紧实。接着从火烛碟里取过一支引火棒,这引火棒是用杉木条削出来的,大约有女儿家的小拇指粗细,一掌之长。凑到那烛火上,沾了点蜡油,很快便点燃了起来。
接着她叼起烟嘴,再用引火棒放进烟锅里点那烟丝。
待到第一口白烟从时二娘口中吐出时,都已距朝云离开过去两刻钟了。
时二娘把桌子上的瓶盒都收拾起来,身子不离开凳子,但转了个方向,看向桌前一直默不出声的“师师姑娘”。
师师姑娘虽然没出声,但是已没有刚才那么害羞,这会儿目光端正清明地看过来。
时二娘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她上下目光打量着,因为没有吸了,烟斗里冒出竖直的白烟,袅袅向上。
“幸好是这般年纪,”时二娘点评道:“竟连朝云也未怀疑你。”
青楼女子自然擅长察言观色,洞觉细微。更不要说婉茜阁的头牌,游走于江南这些达官贵人之间,没有观察力和冷酷的心,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如果连同为婉茜阁的朝云都发现不了,那得说装扮人还算有心,值得□□。
“这是吕宋国传来的烟丝,吸着据说能治寒疾,”时二娘举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烟杆,其他手指虚虚扶着,又吐了一口烟气:“你可要尝尝?”
危恩天摇了摇头,他甚至抽了抽鼻子,皱了下眉头,显然极不喜这味道。
时二娘笑起来:“不喜也好。”
“虽然你是师兄介绍来的,不过我前些天太忙,一直没顾上好好招呼你。
“听说你那龟仆面上挨了鞭子,可好些了?”
“得了妈妈的药,这些天都在屋中静养,已经结痂了。”危恩天答。
“那便好,让他放心便是,这点儿伤用了我的药,必是不会留疤的。”时二娘又抽了一口烟,这烟丝烘得很干,燃起有一种让人安宁的气味。只是抽得时候觉得香,抽完了口齿身上却臭得很,时二娘对烟丝那是又爱又恨,偏偏夜深人静睡不着之际,就格外想抽一两口。
之前风团联系她,并塞了这两个小少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