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总算是尘埃落定,媳妇终于拐到手,罗御做梦都要笑醒,可有些事情可不是两厢情愿就能万事大吉的。
春庭虽脱了奴籍,可到底还是身份低微,两人的身份差出一大截来。几人一商议,干脆就让白浣茹认了春庭做义妹。至于为何不是苏翰然,倒不是有什么顾虑,但是苏家那几个老顽固要是真闹起来也实在是烦人,实在是没必要跟他们对上。
事情刚商议好,就被苏老太公听到了风声,同苏翰然下棋的时候笑眯眯地打听了几句,而后却是开口要认春庭做孙女。
老爷子几乎不掺和小辈们的事情,一开口将几个小的吓了一跳。苏老太公和白浣茹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苏老太公可是两朝元老,苏家上一代的掌舵人,他要是能认春庭做孙女,那春庭的身份可谓是水涨船高。
苏翰然想了想,将他们的顾虑说了出来,苏老太公却不以为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又不是要丫头入苏家的族谱,他们有什么好说道的?”
苏翰然竟然不知说些什么来反驳的好,老爷子说一不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如此一来,春庭便从下人变成了主子,好在长房人口少,空出来的院子也不少,白浣茹把离她的采意院最近的玲香馆拨给了春庭。
本就临近年关,事情忙乱,罗御可当真是会挑时候。冬茧在备嫁,最小的春庭也被罗御拐跑了,且春庭身边还要拨人伺候,白浣茹身边得力的人手一下就少了一半,原本想等到年后再整顿一番院子里的人手,如今看来却是逼得她不得不找牙婆来买些新人了。
环晴向来是白浣茹身边得力的,这次人手调动白浣茹也同环晴商量了几句。依环晴的意思,秋枝向来是跟春庭关系好的,不如就让秋枝跟在春庭身边去,再把二等的几个提上来补了空缺就是了。
白浣茹却摇了摇头,“叫谁跟在春庭身边都成,秋枝几个不行。从小的里面挑两个出来到春庭那边去提了做一等,这两天你同五房的人打听打听,有没有靠谱的牙婆找一个来,好把春庭那边的人补全了。”
环晴不知白浣茹为何要这般决定,按理来说,还是秋枝更了解也更亲近春庭一些,再不济也该是夏芸或是叫冬茧成了亲后到春庭身边做个管事娘子,可白浣茹却将这几个人都否了。
见环晴不解,白浣茹就解释了两句,“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你还没出嫁的时候环佩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可能平衡?”
环晴了然,夫人这是怕秋枝几个同春庭情谊深厚的心中不平衡生了旁的心思出来,说些不好听的,谁能当春庭是个正经主子?春庭这样的出身,搁在谁眼里不会轻视她几分。旁人这样想也就算了,要是秋枝几个也这样想呢?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春庭就可以做主子她们却不能?
人心隔肚皮,谁能说得准这人什么时候会变心啊,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最后定了把棋语和书木调到玲香馆去,琴笛提了做一等,剩下的等到牙婆来了再说。
冷不丁做了主子,还有了自己的小院子,原本的小姐妹现在恭恭敬敬叫自己“姑娘”,春庭当真是颇为不适应。她原本是伺候旁人的,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做,让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真是难为她了。
玲香馆院子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摆件都是白浣茹亲自挑好送来的,院子里的丫鬟除了棋语和书木就只有几个扫撒丫鬟,人不多,春庭反而觉得更自在一些。
棋语是个聪慧的,看事做事向来通透的很,书木又是个憨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春庭醒来看着头顶上眼熟的帐子总觉得自己好像好像还是在以前的那个时候。这帐子是白浣茹从库房里翻出来的料子照着她原本的那顶帐子的花样子找了上好的绣娘赶出来的。春庭愣愣地躺了一会,听见外面棋语问话才木木地应了一声。
帐子被掀开,外头的阳光倾撒进来,春庭眯了眯眼睛,刚要下地就见棋语蹲下身来给她讲做工精致的绣鞋提上。
春庭被吓了一跳,刚想拒绝,突然想起来棋语现在是她的丫鬟,做这些事情是分内的,话卡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憋得慌。
棋语却是极其自然地将春庭扶起来,另一边书木拎了两套衣裳过来,问春庭穿哪件好。
“姑娘,今儿夫人帮您请的教养嬷嬷到了,不如穿的庄重些。”棋语一边帮春庭梳头一边说道。
春庭自然是没有异议,便指了那件月白色的长袄叫棋语和书木帮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