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在绍陵如同少女怀春一般的罗小侯爷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满心期待的等着人来回禀春庭见到那簪子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欢喜。
然而回来传信的人不仅没有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反倒让罗御吃了一惊。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又或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的人嘴没瓢的话,他听见的是那丫头不但没有收下他送的簪子反倒诬陷他费尽力气买通的那个烧火的小丫鬟偷窃?
罗御冷着脸让人退下了,他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有点慌。
那丫头是没有那么聪明,但绝对笨不到连送给她簪子的人是谁都猜不到。她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可她却不肯收他送给他的簪子。
罗御绞尽脑汁的想,他有哪里得罪了这个小丫头吗?有吗?分明前些日子他还同她袒露了心意。那天晚上她脸蛋红红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罗御连哄带骗,把自己想说的该说的都说给她听,只是也不知道醉酒了的小丫头能记住几分。
罗御猛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她醉了酒,所以根本就不记得那天他说过什么了?那晚到最后小丫头醉的倒在他怀里睡了,还是他悄悄地将人送回去的,险些就要被人发现了。
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她不记得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走进来,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见到罗御后立马就变得谄媚了起来。
“爷,您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啊?”小厮凑到罗御身边,殷切地给罗御端了盏茶。
来人是一直跟在罗御身边的清竹,脑子好用,人机灵办事还牢靠,罗御一向乐意带着他。清竹视线往后一扫,看清来人是谁,心下三分了然,开口问道:“爷可是因为春庭姑娘的事才这般?”
罗御一脸“明知故问”地看着清竹,清竹依旧嬉皮笑脸,“爷您也真是的,您说说您,流民叛贼您都平定的了,怎么就在这事上不开窍呢?”
罗御委屈,罗御不说。
怎么就是他不开窍呢?明明就是那丫头不开窍啊,他都把他的心意清清楚楚的说给她听,就差把自个的心都剖给她看了,怎么就成了他不开窍呢?
清竹一看罗御的表情就能猜出他想的是什么,挥了挥手叫那人退下去,转身对着罗御道:“我的爷哎,您说您之前不同我商量商量就把这事办了就不说了,现在您不会还当是春庭姑娘不领情吧?”
“我跟你商量有什么用......”罗御嘟囔道。
清竹暗中翻了个白眼,“小的好歹也是马上就要凭自己本事娶到媳妇了,您不同我商量,自个想得想到什么时候去才能把春庭姑娘忽悠到手啊?”
这话说的没毛病。清竹无父无母,前些日子同罗御乳娘木嬷嬷的小女儿定了亲,哄得木嬷嬷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罗御想了想,把事情都与清竹说了。
清竹听了,沉默了一阵,然后道:“您要能不打断小的的话,小的就斗胆给您分析分析。”
罗御点了点头,示意清竹说下去。
“依小的看啊,这是错还是在您。”
罗御想反驳,但一想方才答应了清竹的,只好耐着性子,听听清竹接下来会如何说。
“这情情爱爱的事啊,您不能想当然,您得从姑娘家的角度想想。”清竹丝毫不见外的拽了把椅子坐下,“小的说句不中听的,春庭姑娘是什么身份啊?那就是苏家的一个下人,卖身契还攥在苏家夫人的手里呢!”
罗御的眼神暗了暗,他知道,他也意识到了,这就是她与春庭之间几乎不可跨越的那条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