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儿拉着母亲的手,请母亲在妆台前坐下,笑问:“娘,今晚你陪我睡吧,我娘俩好好聊聊天。”
冰雪王后满脸慈爱地望着女儿,笑道:“你那个紧张兮兮的父王让你马上到神庙去,说有话要嘱咐你。”
冷雪儿有点愕然:“有什么话要到神庙里说?在这里说不行吗?”
冰雪王后一边检视着女儿的妆奁,一边笑道:“这些天他忙着为你准备嫁妆,今晚消停下来,可能想起什么要紧的事要嘱咐吧!雪儿,你父王是真疼你,明天你看看他给你准备的那些嫁妆,心里就明白了。”
冷雪儿愣了愣,垂下头,嗫嚅道:“我没有说父王不疼我。”
她随手拿起妆台上的象牙梳子把玩着,心情沉郁起来,自小到大,父王对表妹太好了,好的甚至忘记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为此幼时她心里憋着一团火,只能背着父母欺负表妹,看着表妹一脸眼泪地跑回燕语苑了,她的心情就舒畅得很了......
她抬起头,满脸委屈地望着母亲,道:“娘,父王为何把那柄雪剑给了她?那是我们家族最厉害的法器,理应是属于我的。”
冰雪王后脸色微变,沉声道:“不,那剑是属于媚儿的,那是你姑姑生前所用的剑。”
冷雪儿讶然问道:“那剑是姑姑的?娘,姑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这些年来,为何从没听你们提及过姑姑的往事?”
她的手不觉抚上脸颊,触手自是绵软滑腻,可三年前,被媚儿掴了一巴掌后,可是肿胀了大半天的。
为此事媚儿自愿到祈望雪山上吹了一年冷风,那天父亲把媚儿从雪山上接下来,她鄙夷地望了她一眼,表妹脸色苍白憔悴,身量更是小了一圈,看来在山上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一刻,她心中微微震动了一下。
冰雪王后眼眸内露出怅然之色,她望了满脸好奇的女儿一眼,道:“关于你姑姑的过往,你父王最清楚了,可他从不多说......好啦!明天是你的好日子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来,快随我到神庙去,你父王可能等急了。”
冷雪儿瞪了母亲一眼,抿抿嘴,但旋即笑道:“是,今晚不说这个,我们走吧!”
雪径幽幽,两旁的红梅开得正艳,母女俩踏着满路的花瓣来到神庙前。
冷雪儿推开神庙厚重的大门,看见父亲正跪在雪雾萦绕的神坛前。
冰雪王暖声道:“雪儿,过来,给祖先磕头。”
冷雪儿依言上前,在父亲身旁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待女儿磕完,冰雪王也向圣像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目光虔诚地望着神坛上的圣像,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父王,你让女儿深夜赶来神庙,不会就是为了磕几个头吧?”
冰雪王沉声道:“当然不是。”他双手向前平平伸出,掌心慢慢变成透明,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角雪花随即浮现掌内,他把雪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女儿手中,雪花打着转儿渗入冷雪儿的手心,冷雪儿奇怪地伸展着手掌,道:“父王,这是何物?”
冰雪王神情庄重,朗声道:“雪儿,这是我冰雪世家历代传承的雪神,今晚我将她交付与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着,他日你生下的第二个孩儿,为我冰雪世家的二十三世传人,待他年满十八岁,你将这雪神交给他,叫他回到这片土地上,承继我家的衣钵,知道吗?”
冷雪儿心头一跳,低头答道:“是!”
她望着隐匿在掌内的那点光华,心感疑惑:“父王,你为何不等他长大成人后,亲手交给他呢?”
冰雪王神情稍黯,伸手轻抚女儿的秀发,喟然道:“人老啦,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嘱咐好,免得糊涂起来时就给忘了。好啦,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