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过了呀!局方对我们公司没有硬性要求,飞行部评估觉得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决定不接受这项任务。”陈辛怎么可能没有找过自家的飞行部,可是不管问谁,他们的口径都很一致,派飞机去仙女岛接人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金盛航空对这个局方的指派的任务态度是不接受。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而星游航空就是那个高个子。作为民航圈内人,金盛航空的飞行部知道了消息,星游航空是西南区域航空公司内唯一一家被局方硬性要求的,因而陈辛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星游航空上。
可是,这句话直接惹怒了连山雪。她对局方硬性要求的事情本来就极为不满,这下还要因此被陈辛当成把柄,立刻是有些心态爆炸:“你也知道这事儿没有成功的可能,凭什么我们星游就要被硬性要求?还有没有天理了?”
“星游的飞行机队是整个西南最雄厚的了,除了你们,谁还能接这个任务?”
“你不要再说了,我们已经决定拒绝这个任务了。”连山雪说道:“既然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求我也没有用。”
陈辛脸色煞白:“那你们要受到局方的处罚的。”
“无所谓!”连山雪下巴微扬,显出无比的决绝:“那局方就罚呗,随他罚。星游还是有可以交够罚款的钱的。”
这下陈辛彻底崩溃了,以头戗地,哭丧似地嚎叫着:“连山总啊,要是你们星游再不愿意,我女儿就彻底没有希望了,她都还没成年啊!”
陈辛在连山雪面前不停磕头,原本都已经愈合的头部伤口再度崩裂,裹得严实的纱布中逐渐渗出了红色,可即便如此,陈辛还在不住地磕头,场面极为令人动容。
连山雪微微叹息:“就算今天你磕死在这里也没有用,不行就是不行。”
然而,连山雪已经这么明说了,陈辛不但不停止,反倒是磕得更狠了,他的额头撞击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落到连山雪耳朵里使得连山雪愈加烦躁。
在门口的安信月对此情景也是有些茫然无措,在连山雪吧办公室的会客茶几上摆着一个水杯,其中还有半杯水。在陈辛的脑袋撞击到地板时,杯中之水随之泛起涟漪,由此可见,陈辛所用力道之大。不消片刻,陈辛的额头纱布上已经染上一大滩血红。
这种情况决计不能在持续下去了,不然真的会出人命的。连山雪已经厌倦于这种裹挟行为,朝着安信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找安保人员过来,将陈辛赶出去。
连山雪不是那种会受人裹挟就屈服的人,相反,她非常讨厌这种行为。陈辛要磕死,连山雪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波动,但是陈辛可不能死在星游航空这里。
作为商业上对手的金盛航空的人力资源总监死在自己办公室,总归是引人遐想,她不想自己成为那些地摊文学和营销号的捏造对象。
安信月会意,便是准备出去喊人。陈辛显然也注意到了连山雪的小动作了,顿时急切道:“连山雪,你没有子女自然不知道我们的感受,她还没有成年啊,还没有真正享受到人生啊。”
陈辛估计也是磕昏了头了,竟然拿连山雪没有子女的事情说事儿。以连山雪这年纪,没有子女确实是比较少见。
连山雪并非不想要孩子,准确来说,她是只想跟徐显生孩子。可是,因为十年前一场意外的酒后“事件”,她原本都与温静姝势均力敌的场面瞬间崩塌。这件事是连山雪到目前为止最大的遗憾。可是,今天陈辛竟然将自己没有子女的点说事儿,这不是正中连山雪的逆鳞?
果不其然,在陈辛说出这话的时候,刚刚回来的安信月也听到了,立刻脸色大变,而作为当事人的连山雪直接冷笑道:“你想要磕死在这里?那就随便你!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言尽于此,陈辛缓缓起身,他瞧了眼连山雪身后的窗户,一咬牙,竟是朝着那边窗户而去,口中还是大叫着:“下面全是等待救援的人的家属还有记者,我从这边跳下去,我要看看你们星游怎么办!”
“不可!”连山雪大惊失色,这要是一跳下去,明天整个星游航空就要上报纸头条,便是要深陷舆论漩涡,而且,连山雪虽然恼怒于陈辛的行为,但是真让陈辛去死,连山雪还是不愿意见到的。
她真的没有想到陈辛竟然能如此极端。
可是,估摸着陈辛这人是铁了心要以死相要挟了,冲向窗户的速度竟然没有一丝减小,颇有些一往无前的气势。
连山雪本来就没有料到陈辛的极端行为,反应是慢了一拍,等要转身拉住陈辛的时候,陈辛都快到了窗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