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你捅了人一刀。
掌下的肢体会迸发出最强劲最具生机的反抗,滚烫的鲜血会迸溅让你窥见生命的本质。
——皮囊之下不过是骨与肉与水。
当你抽走刀尖有如同时抽走了虚幻的生命力时,那一刻你会误认为自己拥有了凌驾于造物主的权利。
如果此时你胆敢生出一丝丝兴奋,那么未消退的肾上腺素与大脑皮层刺激感便会轻声软语蛊惑你。
——来吧。
——刺激吗?
——再来一次吧。
你动摇一点,便会有第二刀。
且一定会捅得更深,刺得更猛。
汪五深知这些,他曾有太多无用的时间审判自己。
在孤行于黄沙红日下漫无目的寻人的荒野上时。
在酸雨淅沥中躲在车内前路迷茫一片的雨中。
在彻骨极寒中点着篝火于山洞躲避雷暴的夜里。
每一天,每一夜,他被诅咒折磨,几乎被溺死在回忆之中。
他总在想如果。
如果可以重头来过,他想他们这次或许能一直在“猎户星”如下水道耗子窝一样的棚户屋里做对贫寒夫妻。
不奢求一生一世。
比回忆中那短短半月的时光长些就行。
如果再来,他愿用自己可笑的自尊换些瓶盖。
不用太多。
能买给那人他想要的东西就行。
他会控制自己些。
不让暴怒与仇恨蒙住心智,不要再沉迷欲征服与杀戮的精神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