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期直觉这个语气不像佟熠,可是头脑混乱得很,一时也没多想,又埋头细致地给他上药。
片刻后,他忽然说:“用点力,药膏才能吸收。”
“可是——”他肌肉这么紧绷,看起来好疼啊。
佟熠叹气,“我不怕疼。”
即便他这么说,嘉期还是不敢造次,勉勉强强完成了任务,连忙朝后退了一步,“好了。”
只见佟熠将T恤放了下来,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回过头。
嘉期像献宝似的,双手托着药膏递给他。
佟熠的视线从药膏上扫过,然后落在小姑娘绯红的面颊上,慢条斯理地问:“你很害怕我吗?”
“不怕啊,”嘉期脱口而出。她只是怕被他赶走罢了。
“那就好。”佟熠从她手心取走药膏,低垂着眼睫,淡道,“药也上了,歉也道了,这事算翻篇了。”
嘉期眨巴眼睛。
他是在说哪件事?用扫把夯了他后背的事儿还是误打误撞看了某人“玉体”的事……
她那个表情,被佟熠读懂了。
他忽然好气又好笑,随手按开了房车的门,“走吧,一会来人了。”
嘉期如蒙大赦,赶忙跑向门口,踏下一级台阶,又顿住了,回过头认认真真地说:“熠哥,我会好好练习台词的,我发誓!”
佟熠似笑非笑地说:“开窍了?你这是被什么高人点拨了。”
嘉期红着脸,眼睛晶亮地看着他,“……你呀。”
说完,人一溜烟跑了。
你呀。
你呀。
小姑娘略显羞涩的娇憨语气,像一片羽毛,轻轻掻过心尖,又酥又痒,无从安抚。
作为极有天赋的演员,佟熠自问对内心感受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
但此刻,他却一时无法确定,自己的紧绷到底是源于渗透入肌肤的药膏,还是源于轻抚于肌肤表面的温柔手指。
“佟熠?”肖琨跨上车,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宁嘉期刚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