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停顿许久,看着我说:“你长得和你母亲挺像的。”
我一愣,随即表情像吃了苍蝇:“难道你是……是……”
是我那个失散多年的便宜爹?
他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立刻反驳:“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
连瑛说他和我娘只是朋友。我问他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他摇了摇头,没敢看我。
这老东西在装蒜。
聪明的小孩子得给大人留条活路,我选择不刨根问底。
主要是怕吓跑了他,就没人跟我讲故事‌了。
我的皇帝表哥虽好,但他总在忙,不能陪我。
我虽狗屁不通,但也从枝末细节中知道我表哥是个好皇帝,天下人对他评价很高。
连瑛听我说起时笑笑,笑完说:“你这位表哥可比他父亲要高明。他父亲一生腥风血雨骂名无数,你表哥,杀人不带血。”
那时我没听明白他话里意思,就觉得云里雾里的一头困惑。
连瑛揉了揉我的头,眼里像飘了层御花园清晨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冯家人是骨子里的残忍。”他说。
我反对,我说我也姓冯。
他只笑,不吱声。
当我长到十四岁时,求娶的人险些踏破养心殿门槛。
按理我的婚事‌该由皇后嫂嫂负责,表哥说没有他同意,谁也不能将我许出去。
于是满朝文武隔三差五就要去养心殿跪一跪,为自家不肖子操操心。
我想不明白,我爹身份不明,我娘名声又不好,他们娶我有什么意思?摆家里供着吗?
又一想,哦对了,我姓冯。
我去找了表哥,我说我谁也不想嫁,上‌年纪了就出宫修行,谁也不拖累。
他看着我,像看着另外一个人,说:“回‌去吧,你的婚事‌朕自有安排。”
我得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碰了一鼻子灰,哭哭唧唧回了栖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