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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风见长的藤蔓拔地而起支撑起了破碎的世界,所有的地底和山体都被藤蔓牢牢包裹,于是再也无法动弹。宽大的树叶拦下了像是暴雨如注的石块,撞击发出了好像雨落一般的声响,噼里啪啦,连绵不绝。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说话却意外地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于是洛宛沚的话就清晰地映入了沈建国的耳中,他低头就看见了支撑起天幕的藤蔓,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洛宛沚的左眼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的眼睛顿时一刺,同时心中警铃大作,与此同时后背传来一股凉意,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将手中的图纸一撕,瞬间整个世界就犹如破碎的纸片般瓦解,散落成了无数漂落的雪花。
耳边的声响停息,但紧接着地底深处传来了可怕的呼啸,带着腥味的风从大地的裂缝中喷涌而出,刮过皮肤时竟然有种被火焰灼烧的疼痛。
眼前的沈建国已经在藤蔓的攻击下消失,那果然只是一个幻影,但比起这个世界好像在他的撕毁之下发生了改变,虽然四周的场景未变,但洛宛沚的藤蔓都消失不见了。
沈建国的精神力绝对没有她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跨过自己去覆盖那些藤蔓,如果不是他破坏了上一个幻境,那么就可能是他又叠加起了新的幻境。
一般来说展开一个幻境就已经足够耗费功夫,但沈建国这么多年来等级上一直没有精进的原因就在于他醉心于各种写作实验以及幻境和阵法的实验上。正常情况下幻境套着幻境这种类似于梦中梦的攻击对绝大多数修仙者就已经足够可怕和困难,但沈建国不一样,洛宛沚一直认为他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阵师和构造幻境的人,幻境由布阵者的世界展开,这么多年的写作让沈建国足以幻想出任何完整的世界观,而多年的实验也让他的技术越发成熟,于是便会有如此多的变化。
最基础的,就是在幻境中临时加上幻境,也可能套上无数个梦中梦,让你永远都不知道出去的方向在何处,又或者什么才是真正的现实。
这么想着的同时她的熟视线向下看去,原本只是裂开的地面此刻几乎已经形成了空洞,她就站在边缘,而边缘也已经岌岌可危。深渊中传来像是什么狂风吹过山谷发出的呼啸,但其中掺杂着的腐烂血腥的气味,以及隐隐传达到了脚下的震颤,都让她觉得传出这个声响的会是什么活着的生物。
来自深渊里的怪物吗?也不知道和真正的深渊魔鬼有什么区别。
洛宛沚探头向着深渊看去,她对于等会会从这里爬出什么怪物来还挺感兴趣的,不过奇怪的是那声音响了很久却也没看到任何东西,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脚下越来越强烈的震颤。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脚下的地面像是腐朽了几个世纪那样轰然破碎,她始料未及直接向着深渊坠去。
下落的第一个瞬间她就意识到估计世界又要发生改变了,沈建国很可能不是覆盖而是直接将她拉入了下一个幻境。如果只是普通的攻击她不可能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但毕竟这里是沈建国的主场,在游戏开始之前她只能跟着沈建国的变化而变化,这也是最为被动和让人感觉难受的一点。
黑暗中她不知道坠落了多久,可能只有短短几秒,也可能有十几年。在这样的世界之中没有空间也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就像是游历在宇宙之外,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不过她最终还是落地了,并没有像某个知乎恐怖故事说的那样在井中坠落了一辈子。
落地之后四周依旧是一篇混沌的黑暗,或许这里的一切都限制了视线,于是就算是她在这里也什么都看不清。
眼睛看不见,精神力又怎么也会看不见呢?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才想起来在刚刚世界改变的时候布条就已经消失了。
重新摸出布条戴在了眼睛上,在精神力外放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宫殿一样的地方,到处都是灰黑色的。墙面上有着一些奇怪的浮雕,看像是像是神经末梢一样,也可能是树根遍布,不断地向着其他的地方延伸开来。
洛宛沚上手摸了摸,墙面很是干燥,不过并没有灰尘。
收回了手后她向着前方走去,沈建国此刻已经不见踪影,但在每个幻境中都绝对会是有布阵者幻影存在的。他现在不在自己的眼前,但很可能就在黑暗中看着自己,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就会立刻动手让自己灰飞烟灭。
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逐渐出现了分叉路口,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像是滑滑梯一样的东西。扶着墙面她向着下方看去,下面依旧是深不见底,不清楚到底通向什么方向。
虽然感觉可能会有危险,不过她还是决定下去看看,毕竟一路上都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往前走感觉很可能会被困在这个地方。
直接跳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掉进通道的那一刻四周的温度好像突然变得高了起来,原本坚硬的地面在那一瞬间也好像突然变得富有弹性。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在高速的滑落之下她伸手触摸好像突然变化的地面,却被摩擦力给擦破了表皮。
这条看起来像是垂直的通道中却有无数个弯曲拐角,晕车的洛宛沚都快给晃吐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底端,随着一声闷响她摔在了地上。
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很疼的样子……她扶着地面爬了起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