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初次见面,李恪与传闻中谦和软弱的秦人形象根本不一样。他比草原上最凶残的孤狼更凶残,比最贪婪的黄鼠更贪婪!
去、留、待遇,他口中的内附就是吞并,依了他的话,各部的贵人们将失去牛羊,失去牧民,失去奴隶!
他们还会失去草原!
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将迁去中原。人地两生,不明耕作,他们难道去做秦人圈羊的牛马?
乌达气得混身哆嗦!
可恶的李恪,根本没有给乌达和林尔泰留出任何商议的空间,他根本就不是来商议的!
刚才的话与其说是让他们选择,不如说是一声通谍。
而且李恪显然没有耐性跟他们扯闲,这种态度也证明,他们对李恪全无价值。
林尔泰一脸苍白,乌达怒不可遏。欲逃、欲走,不管心里作何想法,反映在动作上,就是直欲拂袖而去。
可他们终究没走。
李恪似乎吃定了他们,就在当场,就在堂上,根本就不等他们给出答案,自顾自便开始给在座的下属交代任务。
“衍君,备好三事。一是牧人入籍,籍为夏子,非是臣邦,分户,排牧要同时进行,畜牧之数也要明确登记,以利税赋。二是夏奴开释,予民籍,夷奴可由各人保留,予私奴籍。三者贵人鬻爵,划定分级,最高不得过大夫爵,且入籍之后,俱迁内史,不可眷留。”
陆衍起身:“唯!”
“兄长,你亦有事。官畜放牧为常徭,连户入伍为常役,如何行之有效的编户征发,由你与衍君商议,一伺有定案,交我与公子审阅。”
李左车也起身应诺。
“由养。”
“嗨!”
“河间部不设常兵,征将分离,兄长着力完善役征之法,征得之卒交在你手,你要训好,练好,以戍卒为本,做好更卒流转之筹谋。”
由养抱拳道:“嗨!”
“斯特君,草原牧族有其特点,献畜之人虽少,贡畜却据一族之大半,你主管田仓,这些活的公产如何掌管、牧养?都是新课题,中原不曾有。以我所思,活产转为财货、蓄作钱粮是根本,如战马、肥羊,可与?成交易,供给军需,驽马、耕牛,除留足自需,可皆转奔通贾中原。”
说实在的,公对公采买的概念李斯特没怎么听懂。而且这事一听就有些麻烦,李斯特的纨绔脾性忍不住就升了起来。
“尊上,二位族长还未答应呢。”
李恪淡淡扫了眼乌达和林尔泰,那目光让他们想起族里的老牧人看着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