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兆,究竟有什么错!

    怎样的出生,是他可以选择的吗?

    为什么一切的罪孽全落在他身上!

    雍理挡着眼睛却挡不住滚滚落下的眼泪。

    沈君兆心疼得声音直打颤:“你别哭。”

    雍理也不想哭,可是他的阿兆不会哭——心里再难受,身上再痛苦,沈君兆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除了隐忍,就是背负。

    除了沉默,就是承受。

    雍理轻吸口气,闷声问他:“你还记得元曜六年的万寿节吗?”

    沈君兆一怔,眼眸垂下:“嗯。”

    何止是元曜六年,从元曜初年,从第一眼见着雍理那一刻,他就再没忘记过他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开心的、难过的、幸运的、不甘的。

    哪怕蜜糖化成毒药,也不舍得忘记分毫。

    ***

    元曜六年的万寿节,沈君兆为他建了如今的万泽雨幕亭。

    那时候雍理还没上战场,他一身内劲功夫虽远不及沈君兆,却也是难得的好手,以他的帝王之尊,身边高手如云,有这般身手已足够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帝王更是千金之躯,哪会有什么凶险之事。

    便真有了致命的灾祸,也已不是武功身手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那时雍理没伤了身体,虽也烦死了首京的炎炎夏日,却不会像现在这般畏惧。

    他至多是烦透了,既烦这天热,更烦沈君兆不与他同塌而眠。

    那时他们刚刚互许心意,雍理本就是个粘人的性子,自那次从沈府回宫,逮着空隙就要讨个亲亲。

    沈君兆哪里拗得过他,一不留心被他拖到角落里,再落进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早被惑得神魂不知。

    等雍理推他,沈君兆才恍然回神。

    雍理面红耳赤,直喘气:“是不是你功夫比朕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