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伙伴一个执掌天下,一个出家为僧,着实唏嘘。

    雍理没问子难为何出家,子难也没问雍理际遇。

    元曜八年,在雍理最艰难的时候,他问子难:“大师可愿随我入宫?”

    子难微笑:“不愿,但可以。”

    君子之交淡如水。

    子难无所求,雍理也无所给。

    他们一个冷眼观世像,一个深陷世俗中,竟意外契合。

    雍理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倒是对子难毫无隐瞒:“今日朕去了东临轩。”

    子难给他斟茶:“听闻金兰酿十分可口。”

    雍理笑他:“和尚贪杯。”

    子难:“酒肉穿肠过。”

    雍理更乐了:“佛祖真能留心中?”

    子难脾气好得很:“南无阿弥陀佛。”

    雍理心情是真的好,忍不住道:“沈子瑜竟陪朕喝了一壶。”

    子难道:“沈相酒量好,一壶半壶的怕是不碍事。”

    雍理强调:“他陪朕喝。”

    他多久没和沈君兆饮酒了?久到都快记不清日子了。

    子难但笑不语。

    殿里没旁人,雍理才没那么多顾忌:“你说沈子瑜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子难不搭话。

    雍理左思右想:“肯定有。”

    子难低头押了口茶。

    雍理兀自开心了会儿,又惆怅道:“可惜朕没这天下诱人。”

    惆怅了一会儿,元曜帝又很快想通:“管他呢,反正这天下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