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沙漠,受过血的洗礼后,又恢复了宁静。令韦豹奇怪的是,修斯等人没有立刻跟上来,反而盘腿坐下了。难道是累了?韦豹有些不解,他一直关注的斗场,没见猎鹰有人受伤啊。于是,他策骑向前,地下,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死状狞恶的尸骸,斑斑的血渍,洒沥得四处皆是,几乎已被暴晒成褐色。而血鹰们却围坐成一圈,闭目养息,在份宁静和安然在刺鼻的血腥味中,显得异常诡异,可韦豹也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这点心里承受不在话下,低沉的叹息一声后,纵身下马。
血鹰们站了起来,脸庞上还残留着稍未散去的煞气。“怎么?休息够了,可以上路了吧?”韦豹拍了拍修斯宽厚的肩头,目视着大家道。
血鹰们相互递了个眼色,图苏抹拭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吁了一口长气道:“韦前辈,既然是来练手的,我们就不用走了,等在这里,剩余的蝎子估计会闻着味的爬过来。”
“你们就不怕来的人境界比你们高,人数比你们多。”韦豹没想到血鹰们留下来竟然是这个原因,微微一怔后,沉声道。
“怕?”凯诺冷冷的一笑,仿似对这个字极度的鄙视,不屑地道:“我还怕他们不来呢?韦前辈,你不是说过,我们连这关要是都过不了的话,那幽魂秘境就不用去了。你放心,我们不但要过,而且还要过的彻底,来一双杀一双。来千个宰千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是啊,韦前辈,再说这里的风景不错,也够大,要是不小心挂了,也足够埋我们兄弟的。”西罗没有表情的笑笑,面孔上有一股令人颤栗的冷气。
韦豹骤然觉得背脊上凉嗖嗖的,在这刹那之间。有一股深刻的感受在心中澎湃,他韦豹也算上心狠手辣,悍不畏死!却也没有这种豪气,杀了人之后,还等着别人上门,再杀!继续杀!
他修炼也有几十年了,也经历过许多令人胆颤心惊的杀伐,也见过不少将生死抛之脑后的豪杰汉子,听多了,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可今天,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却给予他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韦豹闭上眼眸,待心绪略微平静后,才感慨地道:“算了,不用了,是我错了,你们才是真正的武者,走吧,去火焰谷,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你们的表现了。”
火焰谷,在沙漠的深处,并没有像韦豹说的那么远,快到黄昏的时候,已可遥遥望见在浩瀚的沙漠上,有一股隐隐的火光冲天而起!韦豹静坐鞍上,遥指着道:“那就是火焰谷。”
修斯等人排成一列,凝眸望去,浩瀚的大漠,那落日的景象,再加上冲天的火光,是凄凉而壮丽的,可这种凄凉和壮丽,落入修斯等人的瞳孔,却只化为坚毅的一抹目光,和愈发刚硬的脸庞!
同样是黄昏,落入飞驰在荒野的令狐绝的眼眸内却是另外一种味道!浑圆的夕阳,带着最后一抹嫣红,慢慢的隐于远处的山峰之后,残留的只是苍凉,挥不去只有落寞!
天色黯了,大地逐渐晦蒙。鹿马奔驰的速度也渐渐的放慢了下来。找了处有小溪流过的草地,已经奔波了一天的几人驻马停了下来。巴腾翻身下马,抹拭着鼻洼处渗着的汗水,平静地道:“各位师弟师妹、我们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上路!”
“大师兄,这一天都没停过,再这么下去,我怕鹿马都受不了。”楚长天唉声抱怨道。
巴腾没搭理他,极目眺望了一会,又沉吟了片刻,轻缓地道:“以这个速度,我们估计明天晚上能到,也不知道那些内门的师弟师妹们怎么样了?”
他悲天悯人的语气,忧伤落寞的神态,让原本拿着水囊喝水的令狐雁走了过来,爱怜的凝视着,幽幽地道:“大师兄,你也别着急了,蛮族的人也只是看中了那座山峰,不会下死手的。”
俩人细声低语的聊着,而令狐绝则走到小溪旁,用清水洗着脸,有窸窣的脚步声响起,目光瞥处,却接触到一双站在五尺以外的白色鹿皮短靴,靴面绣着白色的茉莉花,式样俏丽而纤细,线条极有韵致,可以令人联想到靴内那双脚,一定是柔嫩而洁润的。
“想请你帮个忙?”清冷中略带羞涩的低语响起!
令狐绝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是谁?可视线还是顺着靴子而上,当目光触及上官若雨那俏丽的脸蛋,还是呆了呆,不是因为美丽,而是意外!往日的冷艳全然不见,如玉的面颊是浮漾着艳丽欲滴的红霞,嫩嫩的白,蒙蒙的红,有种水仙花好似不胜凉风的娇羞。
意外让令狐绝有些手足无措站起身,低细地道:“说吧,上官师姐,什么事?”
上官若雨羞意更浓,贝齿咬着唇瓣,仿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扭捏地说了出来,:“我过去那边一下,你帮我看着楚长天一点,他过去,你就喊一声。”
那边。令狐绝侧身一看,是个可以挡住视线的小山包。他瞬间明白了,只是有点奇怪,这种事应该找令狐雁,不过当他看到巴腾和令狐雁情意交融的样子,也确实不太好说。于是装作不懂的道:“上官师姐,你去吧,我去找楚师兄聊聊。”
上官若雨知道就令狐绝这脑袋,会不知道她去干嘛?羞涩的低下头去,飞快了跑了过去!
令狐绝的脚还没动,那边的楚长天仿似察觉到了什么?四处张望着,竟晃悠悠,鬼祟祟朝那边移动!看他眉开眼笑,轻车熟路的样子,估计不是第一次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