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夙!
苏长乐猛地心中一惊,那辆华贵马车的主人,竟然是一位公主。之前她便听人说起过,因为容貌太过出众,连一位未出阁的公主都对阿夙念念不忘,甚至闹着要嫁给他。还是皇帝开口,谢无咎绝不会成为驸马,才让那位公主死了心。
那么,眼前的这破有些肆意张扬的女子,又是哪一位公主?
下意识地,苏长乐觉得,这位公主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必然是有恃无恐。对方在皇帝的眼中,怕是格外的受宠。
谢无咎此刻心情也是格外不好,若说京城上下,唯一让他避之不及格外头疼的女子,便是眼前的平城公主了。
平城公主并非皇帝的女儿,而是太后所出,皇帝唯一的妹妹。当初皇帝不受宠,生母早逝,在冷宫过了几年艰难的日子,后来被还是妃嫔的太后收养到膝下,才算是摆脱了冷宫的生活。
太后虽然颇为受宠,却始终不曾有孕,太医曾说她因幼时落水伤了身子,子嗣艰难。在宫里面,无子的妃嫔迟早都会失宠,更别说太后还不是先皇最喜爱的妃子,甚至等先皇薨逝,无子女傍身的后妃还要殉葬。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的太后无意间发现了冷宫的皇帝,立刻便动了收养的心思。她心知自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便几乎是将皇帝当作亲生的一般看待。
大概皇帝也有些运道,几年后太后居然怀孕了,不过,她生下来了一个女儿,却被太医告知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没有机会做母亲了。
也就说是,小公主会是太后唯一的骨血。原本在怀孕期间,对皇帝的态度有些不太确定的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彻底死了心,一门心思地培养这个养子。后来在继位之事上,也和家族之人出了大力气。
身为先帝最后一个女儿,又是皇帝唯一的‘亲’妹妹,小公主周岁之后,便有了自己的封地,被封为平城公主,可以说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受尽万般宠爱。
如此,自然也养成了肆无忌惮,嚣张跋扈的性格。平城公主可以说是所有的公主里面,活的最好的那个,在皇室子弟中,她虽然年纪和大皇子差不多,辈分却最高,因为太后和皇帝这两大靠山,可以说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其中,平城公主最让人诟病的,便是她在男女之事上面的混不吝了。她虽然有了驸马,却在公主府上蓄养了许多相貌出众的面首,即便是驸马出身贵族,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两人的夫妻关系,基本上是名存实亡,碍于驸马家族的身份,平城公主还不至于做的太过分。至少,对外她若是看上了某个相貌出众的男人,是不会当街调戏的。
之前在宫里,谢无咎也没少被平城公主骚扰,碍于对方的身份,他却不能反抗太过,只能想方设法地敬而远之。
这样的情况,直到一年前,驸马意外过世,平城公主成了新寡。当时平城公主大闹了一场,要合离不当寡妇,反正也没有留下子嗣,太后和皇帝最终还是如了她的心愿。
不过,为了名声好听点,暂时平息驸马家族的愤怒,便借着太后身子不适,要去行宫静养的名头,让平城公主也跟着一起过去侍疾。
没有了平城公主,谢无咎倒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没想到她竟是忽然启程回京了。北方冬季阴冷刺骨,太后畏寒,所以近几年,太后都是在四季如春的平城行宫住着。只有夏日,正好是皇帝和太后相差不远的寿辰之际才会回来。
果然,封地哪怕气候再好,也不如京城繁华,平城公主根本待不下去。竟是趁着年关将至,独自回来了。
驸马已经死了,平城公主没有了夫家的掣肘,看来是更加肆无忌惮了。才刚刚进京,就纵马伤人,险些毁掉了一条街的商贩摊子。
谢无咎目光微沉,不过,面对平城公主的威胁,他却并不畏惧,清冷的声音毫无温度地响了起来。
“公主不要为难下官,下官奉陛下旨意,有要事去办,耽误不得。若公主受到惊吓,下官可以立刻派人去请来太医,为公主看诊。”
“谢无咎,你别想用皇帝哥哥来压我,本公主可不怕。反倒是你,当街拦了本公主的马车,害得本公主受伤,本公主可是能告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的。不过嘛,只要你亲自送本公主回府,此事,便可以既往不咎。”
平城公主骄蛮地开口,挥了挥手,隐约可见到手背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怕是再过一刻钟都会自动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