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一路行医,小病小痛看了不少,发家致富虽不能够,也最起码解决了两个人的温饱问题,甚至于苏钰与阿虾去过的地方,当地百姓,果真会应着旗条上胡写的字,唤他们一声神医。
还有传言道,这位带着童子的女神医,只救穷苦人家,不治达官富贵,为人低调,品德高尚。
只有苏钰和阿虾心里清楚,富贵人家一般的头疼脑热,自然是可以寻到大夫诊治的,但凡富贵人家都难以治疗的病,她这二五眼水平,一定更治不了,所以在乡野之间,苏钰偶然听到人们对她的称赞,不像曾经刚出青云岭时那样沾沾自喜,而是赶紧拉着阿虾,去往下一个地方,以免日久露馅。
这期间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位大婶格外喜欢苏钰,想将她说给自己老实能干的侄子,当时阿虾正迷着吃大婶搀了碎肉的包子,与那大婶的侄子处了两天,也觉得对方人好,所以一听到这个主意,赶紧连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那大婶和她侄子也表示,不在意苏钰年纪轻轻带了个儿子,人好便是好。
苏钰听完这件事情,还对着大婶家唯一的镜子里照了照,想着那大婶莫不是得了什么青光之症,如何就看的她能生出这么大个儿子。
一旁边阿虾似乎也有些嫌弃,嘟囔道,“我娘亲或许长的你这般水平,性子却一定是像寨子里阿婆那样慈祥。”
苏钰听了,没有揭穿说阿虾的亲生娘亲传言是个傻子,只轻轻抚摸着阿虾的脑袋,一脸慈祥,朝着那大婶解释道:“这孩子爹爹去的早,我这辈子只想将他拉扯大,别无它想了。”
大婶也是个明白人,见苏钰拒绝,又瞧着她通身淡泊气质,不像是入她这寻常门户的人,也就笑笑,不再言语了。
一旁边的阿虾想出言反驳几句,却发现自己师傅这话,说的也全然都是实话,他那阿爹确实死的早,而他这师傅之所以不说照顾他长大,而说拉扯他长大,想想一路过来,也果真只能应的上“拉扯”二字。
平静的游历生活过了些日子,苏钰和阿虾在大婶的家里借宿了一段时间,作为回报,苏钰爽快免了大婶丈夫的医药费用。
大婶的丈夫是个猎户,年轻的时候常常一大早就去山里打猎,山里面露水寒凉,日复一日沾多了,便落下个腿脚疼的毛病,尤其是到了阴雨连绵的日子,从双脚连带着两条腿,都肿痛到不能行走,苦不堪言。
家里最重要的劳力倒下了,日子也过的一天比一天拮据起来,附近四里八乡的村医看了无数,花光了钱财,也不见病好上几分。
有时候,困苦是个恶性循环,病若治不好,家里便越穷,家里越穷,病就更加治不好了。这么多年以来,大婶从满怀希望的熬着日子,到后来求医无门,彻底失望,经历了太多的人间沧桑。
说起来,时运这个东西确实有些琢磨不定,在那大婶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苏钰后面跟着阿虾,恰巧来到了这个村里。
当时苏钰听了听大婶丈夫的病,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这病,到底和伤风上火还不一样,可后来在这村子里呆了几天,苏钰瞧着那善良的一家人,于心不忍,还是带着药包上门去了。
当时那大婶先是意外后又欣喜,可一听苏钰的话,便有些犹豫了。
苏钰当时模样高深,只道病来是天意,医好医不好,全看天意定夺,医了或许会好,也或许会比现在更重,更甚者丢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若他们可以承受这样的后果,那她便在这里多留几日,医上一医。
当时大婶听了之后,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拒绝的,可是床榻上的丈夫情绪激动,知晓拖累家里多年,便咬了牙让苏钰医,医好了就赚了,医不好,死了也就算了,若不让苏钰诊治,他发誓立刻,一头撞死了干脆。
大婶拗不过丈夫的性子,也知晓丈夫倔强,便一狠心,点了点头。
苏钰之前常和竹临混在一起,也知晓些简单的医理,后来在拂棠那里看的学的,都是些世间难见的经典著作,所以对于治疗这常见,寻常大夫又不好治的风湿骨痛之症,也是有一定的见解。
经过了些日子的治疗,苏钰也惊觉自己这次发挥超常,那大婶的丈夫期间除了咳出一次血,吐了三次饭,拉了两天肚子,其它并无太大的反应,一双腿,倒是能颤颤巍巍的下地走路,甚至干些轻巧的活儿了。
因此,十里八乡的人更加信服苏钰这种,只需要几个窝头便能看好一场病的隐世神医了。
阿虾在这里住的刚好,苏钰却知晓树大招风这个理儿,于是见那大婶丈夫病情稳了,便收拾了收拾行礼,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