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煜听到这豆腐居然是李知微送过来的,正想再问些什么,刘大厨已经一挥手,“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新鲜有话想问。不过当务之急是趁热吃饭,这会正好,快进去。”
谢韶煜从善如流,转身进去。刘大厨示意下小徒弟,小徒弟就迅速的进到屋中,把托盘放到桌上,打开上面的锅盖,里面几道菜是虾仁豆腐、酱烧肉沫豆腐、凉拌松花蛋、炒青菜还有一盘切好的卤牛肉。
“这菜刚从厨房端过来,还热乎着呢。刚才想着你要一直沐浴怕是吃不上热乎的,谁知道我刚和试剑说完你就洗好了,那这会吃正可口。好久没有吃豆腐了,我给你准备了两道豆腐菜,你尝尝我做豆腐的厨艺退步了不?几个月没做了。”
谢韶煜看着桌子上的菜色;黑色瓷碗中盛着乳白的鱼汤、洁白的豆腐、红色的虾仁,还点缀这绿色的小葱花,这是虾仁豆腐;白色盘子里是浓油赤酱的肉沫豆腐,白色盘子里翠玉一般的炒青菜,黑色流心的松花蛋配着红色的辣椒圈,再看看卤制的色泽红润的牛腱子肉,感觉自己立马就饿了。
端起桌子上的碧梗米饭,运筷如飞,开心的吃起饭来。
刘大厨在旁边问,“快说说你喜欢吃哪道豆腐菜,点评点评,让我看看我厨艺还行不。”谢韶煜只一心品尝,并不回话。刘大厨还要再追问,试剑回他一句:“没见公子哪个都吃的不少吗?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光问问问。”
刘大厨一噎,“试剑你说话怎么这么冲?我没得罪你吧?”
“你得罪我了,就在刚刚!你明知道我也在,怎么就送一份饭菜,我的呢?就让我干看着吃,是要馋死我吗?”
“啊这个,我忘了你了,要不等公子吃完,咱俩回厨房,我立马给你做?厨房里豆腐还有很多。”刘大厨忙对试剑说道。
“这还差不多。”试剑满意的笑了。
谢韶煜忙对二人说,“让你徒弟在这等着收拾碗筷就行了,你和试剑先去厨房做吃的吧。”本来试剑还想坚持等公子吃完,正好管家过来找谢韶煜,试剑就和刘大厨一起走了。
待谢韶煜饭毕,刘大厨徒弟收拾完碗筷离去,管家向谢韶煜介绍了府中一些琐事的安排,想起来刘大厨问的事,遂直接问谢韶煜,“公子,刚才刘松问我别庄每天订多少斤豆腐,我觉得每天订二十斤差不多,公子您觉得呢?”
“这些琐事你做主就行。就是这位李姑娘之前不是刚试做出松花蛋吗,怎么这么快又试做出豆腐来了,真是天资聪颖啊。”
管家附和道,“是啊,李姑娘确实和一般农女不一样,端的是冰雪聪明。”管家皱了皱眉头,“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件事,觉得李姑娘还挺不容易的。”
“哦?何出此言?”这会谢韶煜吃到了自己心仪的食物,心情不错,也愿意听八卦了,“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李姑娘的爹过世前是个秀才,数次乡试不中,抑郁成疾,驾鹤西去。家里就剩下寡母弱弟,而且因为李秀才屡试不第,家中银钱甚是吃紧。前一段日子李姑娘根据杂书自己多次试做,试出来了松花蛋的方子。还没高兴几日,这方子就被她二婶偷看了,幸好她二婶只看到用啥,没看到具体用量。她二婶偷看了方子不说,还用李姑娘名义赊鸡蛋。更是因为贪婪中了春风楼圈套,不还二十三两银子就要坐牢。家里一贫如洗,要搁别人,谁会管贪心二婶的死活?”
管家叹了口气,接着说,“要不还是李姑娘仁义呢。为了两个堂弟,李姑娘去悦来楼预支了二十五两银子,把钱还上了。这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豆腐就是这个时候被李姑娘试制出来的。而且听刘松说,这豆腐方子李姑娘送给她二叔了,以后送豆腐卖豆腐的都是她二叔李铁来。”管家说的刘松就是刘大厨。
“她二叔就这么理所应当的受了?”谢韶煜挑了一下眉。
“哪有啊。他二叔把他娘子好好收拾了一顿,说再有一次就休了他娘子。而且这李铁还自请分家,祖宅、银子给侄女。他给父母养老,还打算攒钱起个土坯房搬出去,以免住得近再给朱氏机会再偷方子。”
谢韶煜默了默,虽然朱氏很讨厌,但他们李家整体氛围那么让人羡慕。如果镇国公府也像她们家这么有情有义多好啊。谢韶煜自嘲的一笑,是自己痴心妄想了。情义在镇国公府有吗?也许父亲对自己又一丝丝情义,但他真正牵挂的是其他的儿子们吧。
多想无益,反正已经从京城出来了,就不奢求那些了。“既然李姑娘的豆腐方子给了她二叔,府上以后每日订二十斤豆腐足矣。李姑娘的松花蛋生意,光咱们府上的一百个和悦来楼的五百个,别说发家了,就算还清悦来楼预支的银子也需要些许时日。”
谢韶煜想了一下,“这样吧,松花蛋在板桥镇这个小镇卖不了多少量,京城的人家大都猎奇又不缺银子。我娘在京城东大街是不是有一间南北杂货铺,可以咱们买了放铺子里卖?”
“是的公子。咱家东大街的铺子主要贩卖些北边的毛皮、人参什么的,其他地方的特产倒是很少卖。”管家不假思索,就给了谢韶煜答案。
“我觉得松花蛋在京城肯定卖得好。你可以和李姑娘商量一下,问问她一月能做出多少松花蛋,她做多少,我们买多少,就一枚十五文或者二十文,收完放到京城东大街的铺子再多加价出售,新奇的东西,京城人不在意这三文五文的,我相信定然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