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晴便起了身,说自己要更衣。
“今日既然是我做东,那我也就不小气了。”芮氏笑道,让婢女端来一个花案。
红帕掀开,露出一对玉镯、一双耳铛、一套头面、一串璎珞,以白玉搭配南珠,实属佳品。
这下,原本的轻松的气氛,便稍稍掺杂了些争夺之意。
芮氏并非大方,只是对自己女儿很有信心罢了,相信这套首饰终究还是离不开丁府。
清淡的琴声遥遥响起,丁馥用白纱蒙眼,信手拨出一阵悦耳的琴音。
瞧着她衣袂飘飘,琴音相绕,满是仙气出尘之态,薛嘉云生出几分羡慕来,她可是连学琴的资格都没有。
琴音乍停,红绸布到了一位粉裙姑娘手中,她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磕巴轻道“净若清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
薛嘉云林林总总背过半架子的诗词习,又看过一些韵律的技巧,对诗词谈不上兴浓,倒也算有些积淀。
此刻,她不免听得专注,心道,这诗满是借鉴的影子,虽说平庸了些,倒也算得上妥帖。只是她姿态瑟缩,连诗也觉着没那般大方了。
正心想着,薛嘉云忽觉身侧有人,转首一看,见扇儿对自己笑道“小姐,少饮些玫瑰露,怕会醉呢。”
扇儿明面上瞧着是在嘱咐薛嘉云,暗地里却在给薛嘉兰塞了一张纸。
薛嘉云看在眼里,却一副懵然不知的样子。
薛嘉兰并非目不识丁,平日里倒也喜看着史书典籍,只是不爱那些诗句文章,做不出什么花一样的诗词罢了。
薛嘉兰背着吴柔香悄悄展开纸,薛嘉云瞥见上头只有一句诗。
一句?够用吗?薛嘉云难抑嘲讽的想着,端起玫瑰露,浅浅的酌了一口。
琴声又起,停歇的时候,红绸布落在了丁凝手中。
“玉花千队映华筵,胜赏须知异隔年。”她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说。
这一句,显然比方才那一句高明不少,连薛嘉云都有些想要喝彩了。
眼见那红绸布朝自己这桌来了,薛嘉兰有些紧张起来,纸团在掌心被汗水濡湿,变得十分柔软。
琴声在红绸布被薛嘉兰拿到手的时候戛然而止。
薛嘉云饶有兴致的瞧了丁馥一眼,她那块白纱,怕是掩不住这满庭的美景吧。
薛嘉兰很是挣扎,她不想用旁人的诗,可自己却又想不出登得上台面的时,见旁人的目光灼灼,或期待或讥诮。
她一咬牙,端起酒樽,对众人道“阶庭一笑玉兰新,把酒更、重逢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