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涎玉院一路走到华玉院,宝笙一路都在抱怨着:“姑娘,您就是太好心了,就该让墨哥儿跟着我们一起来才对。指不定那华玉院里又会怎么刁难姑娘呢。”

    “能有些什么法子?这宅院里的妇人翻来覆去还有几个法子?”风歌儿用过午饭之后也觉得心神不宁,话虽说得无所谓,但眉头却是紧拧着的。

    宝笙道:“可有墨哥儿一起来,也不用受那些委屈了不是?姑娘还在墨哥儿面前替夫人说好话呢?人家可未必要领您的情。夫人不敢在吃穿上亏待了涎玉院那也是因为爹爹,再说司马府也不缺那两个钱。华玉院那边可没少给闲气给咱们受。成日里鸡蛋里头挑骨头变着法的给咱们闲气受。”

    风歌儿摇摇头:“虞琰钏到底是墨哥儿的娘,我这个做长姐的哪有去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道理?再说了,虞琰钏要折腾我定是找好了由头的,就是墨哥儿在又能怎么样呢?墨哥儿要跟着跪祠堂,虞琰钏免了我跪祠堂没隔两日又送了佛经来。昨个儿墨哥儿说了一通胡话发了毒誓了,这今日不是找上门来了吗?难道还能成日都让墨哥儿跟着咱们不成?”

    宝笙噘着嘴:“话是这样说,可这夫人这般折腾,姑娘您也得想个法子才是。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受这啊?”

    风歌儿皱眉道:“我这手伤也养了些时日了,也差不多了,过几日想个法子还是回边关去吧。”

    宝笙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好。这次若是能去,我走时悄悄带些瑞楼的糕点。在边关看夕阳西下喝着酒,烤着兔子肉,再吃上一两块甜甜的糕点这才是享受呢!”

    被宝笙这么一打岔,风歌儿心中的不安也淡去了一些,她笑道:“瞧瞧你这个性子,边关苦寒之地也让你说得好似享受似的。”

    宝笙笑道:“苦一点,冷一点怕什么,日子自在了不也开心?”

    主仆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华玉院里。

    华玉院的花厅里摆着一面大大的屏风,隔着屏风看不清屋里面的人。风歌儿刚一脚踏进屋子蓦地脸色一变,转身拽着宝笙就急急往回走。

    这屏风后除了虞琰钏的声音,分明还有一人!

    风歌儿不知那人是谁,但直觉不好。他们进门时才看见了秦嬷嬷的。虞琰钏的贴身侍女就秦嬷嬷一人,寻常除了扫洒的小厮都是近不得屋内的。那呼吸声离虞琰钏离得近,断然不是这院里的小厮婢女。

    可若是外人,为何没有让秦嬷嬷知会一声?

    何况她的身份一直是司马府中的秘密。

    风歌儿心中“咯噔”一跳,她大抵知道虞琰钏打得什么主意了。

    风歌儿拽着宝笙急急往回走。还没走出几部,秦嬷嬷便迎了上来:“哟,歌姐儿来了,怎么不进去?夫人正等着呢。”

    风歌儿目光如炬地看着秦嬷嬷,袖中五指蓦地收拢。

    虞琰钏听见声响从花厅中走了出来,她那声音头一次热情得让人觉得腻:“等了你好久了,快进来吧,徐娘子可是都坐了一盏茶了。”

    虞琰钏走了过来一把拽住风歌儿的手,压低了声音在风歌儿耳边说道:“你昨日不是答应我要做一件事么。就是这件!”

    风歌儿脑中“轰”地一响,连同头皮都发起麻来。

    这徐娘子在这金陵城中也是个名人,即便她常年在边关也听人提起过。侯爵府里,高官世家的嫁娶,有一大半都是她保媒拉纤的。

    风歌儿腿上如同灌了铅,她甩开虞琰钏的手就要走。

    虞琰钏猛地将风歌儿拽了过来:“今日你进去也得进去,不想进去也得进去!你昨日自己发的誓你可还记得?你想让你小娘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被万蚁噬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