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儿被东崇的敲门声惊醒。宝笙带着风歌儿赶到岁羽殿时,大雨仍在下着。也许是曹熹柳的神情太过吓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处理曹熹柳的尸首。
桓兆似失了魂一般坐在岁羽殿的石阶上,平德祐跪在一旁为皇上撑着伞。桓兆看着风歌儿动了动喉咙,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风歌儿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的死人,可没有任何一具尸体比得上曹熹柳的惨状。不管她是否喜欢曹熹柳此人,但同为女子,风歌儿也不忍曹熹柳这般难看。
风歌儿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曹熹柳身上,对平德祐说道:“明日去曹家报信,说小曹妃雨夜染病暴毙。还请皇上以贵妃之礼将小曹妃下葬,再追封谥号。”
桓兆目光呆滞地看着大雨,对风歌儿的话语竟似未闻。
平德祐见到风歌儿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他忙不迭地吩咐人将小曹妃带了下去。平德祐问风歌儿道:“皇后娘娘,那这岁羽殿的人该怎么办?”
风歌儿蹙了蹙眉头,忍住了恶心。宫中莫名少了个把宫人连个姓名都不会留下。皇上做了荒唐事,便要杀更多的人来陪葬!
松珍听见平德祐的话,膝行到风歌儿面前磕头道:“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松珍话还未说完,忽然胸膛一凉,一柄剑从她的胸膛穿过,鲜血从剑尖滴落在地上。
风歌儿愕然看着桓兆:“皇上这是做什么?!”
桓兆咬牙切齿地看着松珍道:“这个女人该杀!”
那琵琶玉露就是她端来的,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桓兆此时的眼神只剩下癫狂。风歌儿看得一阵心惊,若说雨夜之前的桓兆是喜怒无常的人,那么这雨夜之后,桓兆就是活脱脱的疯子!
桓兆紧紧盯着风歌儿:“皇后难道觉得朕不该杀她吗?”
桓兆又凄惨地一笑:“皇后现在觉得朕很恶心吧?皇后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朕吧?你觉得朕是一个疯子对不对?”
风歌儿被桓兆步步逼到墙角,她的凤履被岁羽殿的鲜血染红。
桓兆握住风歌儿的肩膀晃道:“你为什么不对朕好一点?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朕?”
风歌儿脑海中嗡嗡作响,桓兆的话她听得明白,却怎么也理解不了。
桓兆看着风歌儿近乎嘶吼:“为什么不是你?!”
“皇上!”贺兰重华冒着大雨冲进了岁羽殿。他见桓兆将风歌儿抵在墙角,手里还拿着剑,他便骇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桓兆阴鸷地回头看着贺兰重华,大雨将贺兰重华的衣衫淋湿,紧贴着他线条流畅的背脊。
贺兰重华攥紧了五指站在雨中,咬牙切齿地说道:“皇上,不可再动怒。”
桓兆看见贺兰重华好似从噩梦之中清醒了过来一般,他冲进雨里,空中闪电照得他面色发白。他衣衫不整,脸上还染着曹熹柳的鲜血,形容宛如一只恶鬼。
平德祐举着伞紧跟了上来,却被桓兆猛地一把推倒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