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河灯,夜宴还在继续。太后先行回了长乐宫,剩下的人饮了些酒话也多了起来。
贺兰重华仍旧是一袭白衣,走在这月仙殿的汉白玉上,宛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众人放河灯时他便独自站在角落里,众人回月仙殿时,他便独自一人走在远处,与众人刻意保持着距离。
风歌儿刚回到座位上,蕙兰走了过来,她跪坐在风歌儿身后低声道:“娘娘,贺兰美人让我告诉娘娘两个字。”
风歌儿奇道:“什么字?”
蕙兰道:“奴婢不识字。”她在指尖蘸了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木石”。
“木石?”风歌儿沉吟一瞬心情豁然开朗。
宝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风歌儿道:“没想到贺兰重华竟还懂兵法。’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他是想告诉我,熊三平就如那木石,等到北境有危机之时他才能再被调去襄阳。现在就算我想推,也是推不动的。”
宝笙奇道:“他怎么知道娘娘在想些什么?”
风歌儿淡道:“幸好此人不是敌人。”
“铛”的一声响。风歌儿顺着响声看去,是桓修不小心碰倒了自己面前的酒盏。
桓兆笑道:“皇叔怎么有些醉了?”
桓修赧然道:“臣今日有些不胜酒力,皇上莫怪。”
桓兆似笑非笑道:“是今日夜宴无聊了些,使得皇叔一人在此喝闷酒,是朕照顾不周了。”
曹熹月一听这话连忙向桓兆建议道:“皇上,臣妾想起金陵颇为盛行一个逗趣的法子,众人倒可一同玩乐一番。”
桓兆道:“什么法子?”
曹熹月道:“说来也简单,便是臣妾准备一叠纸笺,众人各抽一张,上面有吟诗、写字、舞乐等。谁抽到什么便做什么。若是男子抽到跳舞也不必惊慌,舞剑也算。”
桓兆笑道:“今日是家宴原本也不用如此拘着。”
曹熹月笑吟吟地让身旁的婢女紫绡拿出准备好的纸笺。曹熹月含着笑意走到桓兆面前:“既然是家宴那便从皇上开始吧。还请皇上抽一张纸笺。”
桓兆抽出一张递给曹熹月,曹熹月一笑道:“还请皇上作一副墨宝。”
平公公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桓兆应景,写下“风调雨顺”四字。他字迹飘逸,这一副字也灵动。众人自然连声称赞。
曹熹月讨好道:“皇上,这后面可是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的。臣妾僭越,想替众人求一个赏。今日谁表演的最好,皇上便将这墨宝赏了那人可好?”
桓兆笑道:“你点子多,就依你。”
曹熹月又走到风歌儿面前,笑盈盈地说道:“还请皇后娘娘也抽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