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的宛若锅底,淅沥沥的毛毛细雨还夹带着些许雪花,让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雾,就像心底的阴霾,总是挥之不去,而且还深入骨髓,冰冷彻骨。
没人喜欢这样的天气,更何况是冬天。而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康斯坦丁裹紧大衣,擎着雨伞站在码头看海。
站在利物浦的码头吹着咸腥的海风,我第一次感到自由的可贵。但心中却依然有种挥之不去的茫然无措。
我不知道为何要先来到这里,这里是约翰·康斯坦丁的家,但据我所知,他与家人没有什么过多的来往,他恨自己的家人,正如自己的家人也憎恨着这个狗杂种一样。
但我还是绕了个远道来到这里,而且并没有跟我的雇主提及此事,他们如今可能还以为我已经重返纽卡斯尔。
康斯坦丁紧了紧大衣的衣领,他蹲了下来,掏出一根烟点上。
支离破碎的记忆让我无法找到有用的讯息,我只能依赖本能。而当走出精神病院的那一刻,我发现我只想要回家,也许这是孤独带来的心理创伤,即便我知道即便回到家中,我依然是独自一人。
因为我深知,我的大脑中还有第二个灵魂在低语,那个弗劳德·维格里始终在提醒着我,我并不属于这里,但我不能肯定,那个似乎是远古时代的猥琐男人是否说的是实话。那很可能是精神病院的那帮杂碎和纽卡斯尔所经历的一切让我的大脑开始变得混乱,我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虽然我知道世界的另一面,但关于自己,我一无所知。
也许魔法能告诉我真相,我恰好也知道几个这样的咒语,甚至还能找来一些恨别致的帮手,但是我不敢这么做。
康斯坦丁扔掉烟头,慢慢起身,将手插进衣兜,他呼出的白气飘散开来。远处的货轮上人头攒动,还有一个家伙冲他挥了挥手。
康斯坦丁也向他招了招手。
必须谨慎小心,魔法的代价十分惨痛,我曾经历过很多次,每一步都是陷阱。你以为你会掌控一切,你以为你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力量,那不过只是欲望的倒影。
镜花水月罢了。
康斯坦丁转过身,准备离开码头。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只能专注于眼前的这个任务,毕竟这很可能并非巧合,纽卡斯尔的梦魇再次找了回来。
还有那个厄尔和法鲁格。
康斯坦丁的脚踩在地面上逐渐形成的水坑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人极度厌烦,雨水和随之化掉的雪花与地面上的脏污搅在一起,又黏附在鞋上,溅到裤腿上,肮脏油腻。
我不喜欢这两个名字,听上去令人浮想联翩,这显然并非真名。而且看样子这两人也许并非善类。
巫师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被欲望驱使的野兽,傲慢、偏执、疯狂……让然包括我自己,而我依然付出了代价。
也许,是时候抹除这些人的存在了。关键是我还不曾拥有这样的力量。
康斯坦丁疲惫、颓废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那笑容很危险。
来日方长,路毕竟要一步一步走。
我曾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