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鸾长老话落,悬峭尘尘的涸井重新回归死一般的岑寂。
神情怯怯的青年见到来人,眼睛倏地亮了。
想了想,他神色一紧,竖着食指,抵在唇边,示意谢君山他们不要随意接话。
“当然待客不周。”谢君山略去了青年的反应。转了转眼珠,姿态大方,摇头感慨道:“这涸井这么深,你偏偏把我们搁这最底下,到处都黑黢黢的,又没茶又没包子,床也只有两张,我们三个人该怎么分?”
苍鸾长老媚眼如丝,袅娜绰态。每走一步,身上紫色铜铃摇曳作响,暗香盈路。
没有料到谢君山踩着面子如此不识抬举,苍鸾长老不假思索嗤之以鼻:“修仙之人不把心思用在正处,反而挑三拣四?床怎么分?!山夜长老不是喜欢你得紧吗?!我看……你对他也有意思。两张床,不正好成全了你们?!修仙的话,双修不对你们都有裨益?!”
谢君山:“……”
——话都让你说了,道理也让你占完了。你可真贴心。
闻言,白鹤仙尊面上血色尽失,手心掐得泛青——
怎么连这个半路冒出来的苍鸾,也把他撇开,只把谢君山跟夜倾自动归在了一起。
明明……他才应该是跟谢君山羁绊最深的那个人。
夜倾紧咬嘴唇,黑曜石般的深瞳冷意森然:“苍鸾长老,有那龌龊的心思,不如看看四周,多担心下你自己。不止你家被捅了,你掳来的人,也都被我们救走了。”
谢君山忍不住嘶了一声——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
夜倾话里这一番角度,真可谓是无比酸爽。
苍鸾长老瞳孔一缩,猛地扫了一眼四周,眸中怒意喷薄,“救走所有的人?!你们怎么做到的?!”
一直敛气息听的青年一路膝行过去,两手紧紧搂抱住苍鸾长老的紫袍一角,抹了一把眼泪,声音似有无尽怜惜与道不明的缱绻:“苍鸾,别执迷不悟了,快放手吧。我亲眼见到了,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谢君山面皮抖了抖——
泽苍宫修仙的弟子竟然直呼她“苍鸾”?这又是让她撞上了什么狗血八卦?
夜倾与白鹤仙尊同样觉察到了青年对苍鸾长老称呼的异样。
……谢君山与两人相视一眼,暗递眼色。
苍鸾长老面带嫌恶地移开了脚,扯了扯自己落在青年手中的衣袍,与青年彻底划清关系。
“我苍鸾怕过谁?”苍鸾长老冷哼一声:“晚意,你连北斗七星痣都没了,若不是你当时死乞白赖,早就不配待在这涸井之中。怎么,现在胆子大了,还敢来教育我阻止我?”
谢君山内心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