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殿自然不是走水失火。
那些烟尘席卷,无不来自太真天真香台络绎不绝的供香。
谢君山犹坠梦中,捻起一截暖玉状的青烟,读了读内容——
松开手指,微微怔住。
又捻起另一截青烟,闭眼凝神——
嘴角一抽。
香烛仍在明明灭灭间从容燃烧。
等到谢君山把青烟的祈愿内容读得差不多时,脸上表情跟走马灯似的——
大有沉水之势,精彩地很。
香火照亮一隅,更衬得谢君山一脸讳莫如深。
夜倾微眯着眼睛,扬了扬下巴,道:“师尊,这里面都有什么紧要的祈愿吗?”
谢君山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几乎都没有。”
“那是?”
“有天心国说要弥补以往……欠下的心香,也有武官在我这儿求凯旋归来的……有和宣国的文官,希望我保佑他们仕途,还政治清明的……还有一些茶叶营生的人,盼望来年风调雨顺,茶叶得到彻彻底底的正声。”
谢君山清咳了一声,脸憋了一抹红。
“最奇怪的是,还有来找我求姻缘、送子的。”
噗!
夜倾闻言一怔。
他布下局,利用谢君山之手,去挑开仙界的层层遮羞布。没想到,遮羞布还没尽数扯完……反而把没有事业心,也没有信徒的谢君山往上托了一把。
——她有了信任她的信徒,有了惦记,有了供奉。
……甚至也有了仙界真心实意的拥趸者。
夜倾并不晓得,这个真实而又荒诞的节外生枝,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大局——
但眼下,谢君山淡淡的眸光里极难有的一抹亮色,把他的情绪也不自觉撩拨地柔和起来。
夜倾便觉得,发展到这样一步,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