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虽未碎,但沾上了些许尘土,唐潇看了一眼,没有多语,仍是伸手去捡。
他知道,明明是那对母子惯做的把戏,此刻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有种密密麻麻的酸涩从心头逐渐浸染全身。
“给你。”一只细白的手捏着银票递了过来。
唐潇敛眉,头也未抬,“不用了,谢谢。”
脚步声较远,黎小团捏着银票的手逐渐垂落,旁边的齐真齐越仍在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甚至是说着折辱人的话。
“……滚!”
齐真齐越一愣,纷纷看向黎小团,黎小团突然笑了,笑的眼里泪花闪烁,她说:“人怎么可以这么委屈轻贱自己?”
“小黎公子,你在说什么呢?”
黎小团摇摇头,嘴边的笑意刹那停住,她冷着一张脸,道:“我说,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让这个世界充满恶意。”
“滚,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南艺馆易主,闭门整修,成了这几日风铃县茶余饭后必谈的焦点话题,不少女子为此都黯然伤神……
外面传言再厉害,馆内倒是平静一片。
唐潇看着自己桌上放置的杉木琴以及一张盖了自己红手印的契约,良久后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那日争执完,东西就被送到了他的房间,那人却没有再出现。
齐真齐越不在馆里了,闭馆后清闲悠哉的日子恍如隔世,没有严苛的说教,没有结束不了的表演,没有一个接一个的见客安排……什么都没有。
唯有自己一见就钟爱的古琴,还有自己朝思暮想的自由……
“阿…嚏…”“阿…嚏…”“阿…嚏…”
“谁那么想我啊——”
黎小团裹着小被子,蚕蛹般窝在床上,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脸蛋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小澜端着水盆进来,帕子沾湿后熟练地放在黎小团的额头上,她埋怨道:“这么冷的天,站在风口里吹上一两个时辰,就冻得够呛。”
“你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站了一整夜,怎么劝都不听,不病倒才怪。”
她也是心疼,黎小团明白,她笑:“有你这么跟太后说话的嘛?”
“太后?有哪个太后会整日穿男装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