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溪找了小军帮忙,将这些蔬菜分别送到了各个单位的食堂,收回的钱款有四五千元,她又准备了一些醉鸡和腊肉让罗兵的姑姑疏通人情关系,由于东西实在太多,拿到办公室过于显眼,罗兵的姑姑便将家里的地址告诉给白美溪,让她把东西送到那边去。

    这是白美溪第一次来罗兵的姑姑家,她并没有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而是住在一栋老式的二层小洋房里,这个小洋房之前应该是个二层的小商铺,层高很高,面积也宽敞,只是地板实在太薄了,用力走几步,楼下就会落下不少木头的粉末。

    “让你见笑了,这房子是罗兵姑父家留下的,盖了七八十年,木板都发霉了,可他就是喜欢住在这里,连医院分给他的楼房都说住不惯,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罗兵的姑姑一通抱怨,医院早就给他们分了房子,如果愿意把这栋二层小楼交回去,就能分到两个大三居,到时候孩子结婚的房子都有了,可罗兵的姑父就是不愿意,最后只分到了一个两居室,面积还不到40平米,给孩子结婚都觉得委屈。

    而这栋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怎么修都修不好,连地板和墙壁也是如此,酥脆的像是商店里卖的黄油饼干。罗兵的姑姑每次回来都是提醒吊胆,生怕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连人带床全都掉到楼下去了。

    “这里也挺好的,老房子周围热闹,您这里可是整个浦海最好的路段了。”白美溪觉得罗兵的姑父有先见之明,以后这里会是重点规划的城区,拆迁之后每个人能分好几套房子,绝对比医院宿舍的三居室值钱多了。

    只是这栋房子的确需要加固一下,否则等不到拆迁,这里就变成危房了。

    “姑姑,您不是有个侄子在建筑系吗,他上次给我画的图不错,加固房屋这点小事肯定更不在话下,这套房子花点钱整修一下,会住的很舒服的。”

    白美溪知道罗兵的姑姑有些财力,便提出用钢结构的支架支撑起房子的承重,再在外面抹上水泥,刷上白浆,保证看不出钢结构的痕迹,至于地板的部分也可以再重新铺一层,多打两条辅助的横梁在钢结构的支架上,以后就不用担心地板会掉到楼下了。

    白美溪在现代社会看过不少危房改装的节目,知道用钢架结构的形式房子最结实,花钱也最小,那个孩子连别墅的建筑图都能画,一个小小的结构改造根本不算什么。

    “你就别提那孩子了,他前段时间跟老师吵架还砸坏了学校里的东西,弄到最后要留校察看,我们都快急死了,可那个孩子还觉得自己没错,现在我们再也不敢让他设计什么东西了,免得他又突发奇想,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

    罗兵的姑姑连连摇头,觉得那个孩子把手里好好一副牌打烂了,不然以他毕业的院校和学习成绩,家里人完全可以托关系帮他安排个不错的工作。

    “那咱们以后再想办法,姑姑,这些东西放在哪,我和小军帮您搬进去。”

    白美溪看到罗兵的姑姑为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发愁,赶紧转移话题,将板车上的坛坛罐罐搬了下来,罗兵的姑姑让她把东西放在一楼的杂物房里,这间房子是背阴的,最适合腌渍食物和风干腊肉。

    “姑姑,这些东西还得半个月才能腌制好,但腊肉已经能吃了,还有这些羊肉都是新鲜的,要是不够我再帮你想办法。”

    白美溪打开了板车上的竹筐,里面是刚刚宰杀好的两只小羔羊,白美溪怕羊肉坏了,特地拿了些冰块放在羊肉周围,如今这些羊肉肉质红嫩,一点腥臭味都闻不到,是难得的好东西。

    “够了,足够了,小白啊,收你这么多东西真不好意思,要不我算钱给你吧,这么多东西至少得两三百啊。”

    罗兵的姑姑看到这些东西后对白美溪千恩万谢,看到她执意不肯收钱,罗兵的姑姑赶紧把家里的几瓶罐头和两斤毛线找了出来,让白美溪给自己织件毛衣。

    “姑姑,其实我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要求您,是为了我两个弟弟上学的事情。”白美溪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如今最担心的就是白文军和九生的学业,如果他们两个被自己耽误了,那便是她天大的罪过。

    “居然有人敢干这种事,简直是反了,你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势力敢如此颠倒黑白。”

    罗兵的姑姑同为女人自然义愤填膺,她在浦海待了几十年,也认识一些大人物,可还从来没看到谁敢这么嚣张,明明是自己女儿做错事,居然还敢用原配妻子的家人相要挟,逼迫别人离婚。

    白美溪说了王春芳父母的名字,这个名字罗兵的姑姑没听说过,但对那位远在京城的大人物,她倒是有所耳闻,听说那是一位极为自律的领导,他若是知道自己的亲戚如此胡来,肯定也不会饶了他们。

    可要把一个没有浦海市户口的人弄过来上学也并非易事,尤其是白文军已经高三了,即将面临安排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我也知道这件事确实难,只是这两个孩子如果在我们那读不成书,必定也分配不了工作,我不想他们将来像我一样走街串巷的买东西,这毕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