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一家满门屠戮,如此骇人行径,当世也只有他做得出来,无怪乎朝中人人畏惧他。”
苏镜恍恍惚惚地回到掖庭以后,裴宣的声音仿佛仍然在耳边回荡。
永平侯府的人竟然都被谢钰杀了,苏镜的心里一片震惊。
她最清楚以前侯府的人是如何对待谢钰的,上至永平侯,下至奴仆杂役,没有一个人对谢钰释放过善意。
苏镜料想过谢钰会收拾他们,只是从未猜到谢钰会将永平侯灭门。
在燕朝,杀父之罪十恶不赦,谢钰背上了弑父的骂名,纵然满朝上下无人敢治他的罪,可是大家会在背后如何谈论他,可想而知。
没有人会去探究他在侯府九死一生的过去,没有人会理解他对侯府的满腔恨意。
他们只会觉得谢钰是个疯子。
一整日都是灰扑扑的阴天,晚上的时候终于开始下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在窗棂上,苏镜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一会儿梦见永平侯府尸横遍野,谢钰站在血海里,冷冷指挥着侍卫杀人,她藏在花坛后面,一颗头咕噜咕噜滚到了她的脚边。
一会儿又梦见两人回到了在侯府的日子,谢钰没了那一身血腥,对她笑得温存。
最后,她梦见自己在谢钰面前掉马了,谢钰勃然大怒,双目猩红,挥着长剑向她刺来。
苏镜被吓醒了,她额头上一层冷汗,惊惧地张开眼睛。
窗外的天色仍然一片漆黑。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沙沙的雨声和她急速的心跳声。
苏镜再没了睡意,回忆着刚刚梦中的一幕,心里更加坚定了护好马甲的想法。
马甲在,小命就在!
昨晚的雨一直没有停。
天亮以后,掌教姑姑指了几个宫女去出宫采买一些生活用品。
苏镜负责采购香料,出了宫之后,几个人各自分散去采买不同东西去了。
今天一直下着雨,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苏镜撑着油纸伞,走了好几家店铺,将采办清单上的甘松香、苏合香、迦南香等一一买齐,挎着的篮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