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起身道:“弟妹,大哥虽不识得你那青霜剑的来历,但知道是人间奇珍,你回至东盟以后,岂可有一日离身?这剑就不要再赠与安宁了。”
苏儿道:“大哥难道没见在长城脚下,巨岩之上,安宁的气度风采。再没有人能配得上此剑,这剑赠与安宁,弟妹可说是心安理得。这也为日后弟妹牵念安宁时,少些遗憾。”说着拿起安宁的小手,将书剑都放在安宁手里。
安宁左手抱着书剑,右手解下松纹古剑,道:“姑姑,你要护着小舍彦谷,不能空手赶路,你带上这柄松纹剑。”
苏儿看安宁果断爽利,心意至诚。伸手接过松纹古剑,道:“好吧,宝贝儿,日后姑姑带着这柄古剑,就如看到安宁一般。”
苏儿把松纹古剑收下,又在包里拿出另一本金寓北所书的《太玄真功心法》,递到三贝勒面前,道:“大哥,你兄弟二人互传真功,此时你二人身上已非往日所习功法,世间又多了一门惊世骇俗的神功。师兄已把这功法书成,名叫《太玄真功心法》,这就送给大哥,当对大哥神功圆满有些裨益。”
三贝勒心神激荡,一时说不上话来,伸手接过,一只大手捏住书本,不住抚摩。
安宁过来,把书剑放进包里,重行包好。
苏儿道:“今日你们兄弟就好好说话吧。”转首对安宁道:“安宁,咱们去看小舍彦谷。”
苏儿领安宁去了。三人饮酒叙话,直到掌灯时分,才撤去杯盘。
三人分别在即,却没甚么离情别语,只将古今四方英雄、江湖掌故、各人的奇异经历分别说来。
寒夜虽长,三人却一回回剔亮灯火,言谈之中,不觉已是漏尽更晓。最后,三贝勒看看窗户,抬手一模后脑道:“两位兄弟,这夜未免过短了一些吧。”三贝勒话音刚落,听门外廊上苏儿接口道:“三位大英雄,夜要多长,才不觉短呢?”
三人相对一笑,站起身来。
几人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出城上路。
出城以后,沿大路南去,几人竟没言语,都觉想说的虽多,却又无从说起。过了一处长亭,又过一处长亭,走了一程,又走一程。
看看前方到了一处大柳林,走到柳林之下,苏儿喊住几人。三贝勒知道,这些天来千里奔走、惊心大战,送行义弟、弟妹到了此地,已走到了最后一步。故而向莫日根一挥手,下马立于柳下。
金寓北下马,到马车后掀起车帷。苏儿抱着宝宝,领安宁、异儿下车。
三贝勒上前几步,看看宝宝,看到宝宝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抬手轻轻一点宝宝鼻尖,道:“若能看你长大,那有多好啊。”
三贝勒转身,抬手握住义弟臂膀,道:“兄弟,今日一别,虽然天高地远,但若有危难,即便大哥远在天边,也能赶到。你这一去,大哥委实牵挂。只念兄弟、弟妹事事平安。”
金寓北心中大动,眼望义兄,片刻才道:“大哥也令兄弟时时挂怀。回到建州,望你事事珍重。”两人相望,一时无语。
苏儿走上前来,对义兄道:“大哥在外冲锋陷阵时,宜多珍惜。在你建州本部时,也须细心处事。只愿上天再赐机缘,让你们兄弟能平安相见、把酒言欢。”
三贝勒浓眉一轩,道:“来日大哥了却了戎马生涯,当与兄弟一起笑傲江湖、射猎山林,此志牢记大哥心中。”
金寓北道:“好,大哥,兄弟也是牢记心中。”说罢,两人抬手,“啪”地一声两掌相击。
苏儿道:“大哥,知道你们兄弟同生共死、难以割舍,可千里相送,总有一别,兄弟、弟妹这就上路南去了。”
三贝勒挥一挥手,道:“弟妹,上路吧。保重。”金寓北道:“大哥保重。”又与莫日根、穆哈连、那音台握手互致珍重。回身将坐骑缰绳系在车上,拉过辕马,回头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