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是在矿上上班的时候被警察带走的,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不明白白胡丽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心狠,居然连房子都舍得,难不成她真的要看小斌露宿街头吗?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我们就是两口子打架,已经和好了,用不着把我用手铐铐着吧。”
陈靖连警察都想骗,可这种鬼话在警察这里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白美溪准备了很充分的报案材料,既有证人证言,又有白胡丽最近这段时间的病例,以及岳楼市医院开具的诊断证明。
这么多材料堆积在一起,足够定他故意伤害罪了。
“我要见白胡丽,当天不止她受伤了,我也受伤了,我儿子小斌也看着呢,而且白胡丽住院,家里就只有我儿子一个人,要是我一直待在这里,他就没有人管了,警察同志,要不你们先放我回去,让我安顿一下孩子,之后再回来做笔录。”
陈靖早就灭绝人性,可直到这个时候还用亲情做挡箭牌,可没想到这个时候白胡丽却出院了,而且她还亲自来警局做口供,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渣男。
“白胡丽,你真的要让小斌变得无依无靠吗,如果咱们的房子真的被矿上收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靖双手带着手铐,可是双脚却没闲着,他踢了一下脚边的椅子,让整张椅子都砸到了白胡丽的脚面上。
“胆子挺大的,连在我们面前都敢动手,在家里得猖狂成什么样子,把脚镣也拿来给他戴上。”
几个警察将陈靖按在了桌子上,在他的脚上又绑了一条铁链,这是对重刑犯的待遇,就算陈靖的力气再大也挣脱不了。
这个案子判得很快,因为陈靖正好赶上了严打时期,前段时间有一个男人活活把媳妇打死了,还把尸体扔进了菜窖里,过了好几个月才被人察觉,这件事让上级特别的重视,着重强调绝对不允许家暴事件发生,凡是夫妻,父子之间互相伤害的,罪加一等。
陈靖刚好撞到了枪口上,被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并且准予白胡丽与他立刻离婚,白小斌的抚养权也归白胡丽所有。
在法官的锤子落下来的那一刻陈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打老婆这种事在他们老家有很多,就算把人打得头破血流都没有,他不过是打翻了一个暖水瓶而已,怎么能判八年。
陈靖的父母也来了,他们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判刑之后,想要强占那套房子,可那套房子的锁早就更换了,而且厂里在对陈靖做出了开除处理后,将房本上的名字换成了白胡丽。
“你们怎么能随意拿走我儿子的东西,不行,那套房子必须有我们家一半,如果那个女人想要,得出一半的钱给我们。”
陈家的人在矿上大吵大闹,矿长觉得这一家子人都不懂法,这套房子是承租房,所有的事情都由产权单位决定,也就是由矿上做出,租给谁不租给谁,也都由他们说了算。
“我真不明白你们几个究竟是怎么想的,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吵吵闹闹,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在上诉期,如果你们能赔偿受害者获得受害者的谅解,或许你们的儿子还能少判两年。”
矿长觉得这一大家子人本末倒置,养出这样的儿子也不足为奇。
没想到在他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一大家子吵吵嚷嚷的人全都收了声,陈靖的父母望着他的哥哥嫂子面露难色,几次欲言又止。
陈靖这些年寄回家的钱基本都被父母贴补了哥哥嫂子一家,这老两口手里根本没有钱,更不用提要出一大笔赔偿金。
“那房子都给她了,还要补偿什么呀?难不成就要扒我们的皮喝我们的血吗?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只是脖子上留了一块疤而已,又不是不能动,现在提出赔偿,根本就是好吃懒做,想让我们养她一辈子。”
陈家大嫂骂骂咧咧的走了,顺便拽走了周围的几个人一起商量对策,而她的对策总结起来很简单,就是弃卒保帅。
既然现在陈靖已经坐牢了,不管五年还是八年,矿上的工作肯定没有了,回来后还得在老家种地,花那么大一笔钱只换来两三年的自由时间实在是不值得。
“妈,咱们家现在少了一个主要的收入来源,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要是这笔钱赔出去,您的两个孙子也得喝西北风,还不如咱们留着这笔钱,等陈靖出来的时候再给他找个媳妇儿,总不能让他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