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瑶的脸白了白:“他要见我?他不知道我病了,不能见人吗?”
银雀委屈地道:“奴婢说了公主身子不适,可他还是坚持——”
殷瑶听了这话,装作不再意地垂下眼帘,可放在案上的指尖却难受得抽搐了两下。
“银雀——”英珠皱眉截住她的话,“不要再说了。”
银雀无措地顿住。
英珠吩咐她:“你去告诉靖北王世子,就说公主现下去了碧羽宫探望温贵妃,今夜怕是不能回了,让他不必再等。”
银雀听了,欣喜地答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出去交差。
英珠安慰殷瑶:“公主别怕,等宫门落钥,靖北王世子就会走的。”
殷瑶见她天真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英珠问:“公主笑什么?”
“你不知道元照,他寻不见我,定要闯进宫来的。”
英珠愕然,没想到靖北王世子如此乖违,即便靖北王是国家肱骨,深受圣恩,但这也太没有规矩了些!
“他怎的如此大胆?”
“元照在我这里,素来是这样的,就算我躲去温娘娘宫里,他也能大大方方地跑去拜见,我既叫他一声表哥,他便能叫温娘娘一声姨母,”殷瑶似乎觉得好笑,发现什么乐子般拉着英珠地手道,“所以,在他闯进来之前,快带着我逃出去吧。”
英珠虽怕殷瑶吹风受凉,但更怕她被元照欺负了,在小公主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松口让她出门。
平宁阁前的梅花开得好,殷瑶说要去那里作画。
英珠让她裹了件雪白的羽缎狐皮大氅,戴上雪帽、围上风领,穿上内里裹棉,底部有齿的木履,又塞了个添了香饼的手炉给她,待一切准备停当,才叫早早备好的轿辇过来接人。
雪地里,是大簇大簇的红梅,鲜艳似火,随风摇曳。
殷瑶让人摆开笔墨,她身量纤小,纸张又大,只能趴在案上描摹,白软的小手捏着笔,童稚可爱的脸上满是和年纪不符的认真专注。
这样的反差,看得人心都化了。
英珠瞧在眼里,只觉得自家主子是世上最可人的孩子,忍不住又是递茶又是加碳,掸了掸灰,擦了擦汗。
殷瑶被再三打断,不由放下笔看着她。
英珠问她:“公主饿不饿?”
“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