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飒飒,孤寂莫名,悲凉莫名。

    花了几日的时间,唐如虞才勉强将不须山书院打扫干净,站在学堂门口低头看着破旧的牌匾,唐如虞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它暂时放到了学堂里。

    毕竟他算不得先生。

    昔日破败的学堂再次充满了孩童的欢声笑语、书声琅琅。

    黑影就像长在了书院旁,每日就这么呆立着,安静不语。

    起初,唐如虞提心吊胆,他看不出这黑影是鬼是妖,亦或是什么山精鬼魅,生怕自己一回头就又对上那张面容模糊的脸。

    每每这时候,他抱着铜钱儿的手都会紧上几分。

    好猫辟邪。

    猫则是满脸默然,企图反抗,但看到少年眼底的恐惧时,他又迟疑了,最终藏在肉垫里的爪钩也没伸出来。

    甚至有时,他还会安抚地拍拍少年的手臂,每每此时,他都能看到一个表情从惊惧逐渐转而变态的少年。

    猫:“……”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不仅如此,唐如虞还会双手插着他的前爪下将他举过头顶,仰头开心地露出两个梨涡,“我家铜钱儿会踩奶啦!”

    猫:“………………”

    或许日有所思,唐如虞晚上睡觉时,就梦到了不须山书院,那梦似乎很长又好像只是弹指间。一个同秀秀长得又几分相似的女娃娃躲在廊柱后,怯怯露出来两只大眼睛,清澈的眼神渴望地看向学堂。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长身玉立的先生握着书本巡回走在学生间,他念一句,端坐着的孩童摇头晃脑跟着念一句。

    “寒来……”

    那先生似乎发现了躲在柱子后的女娃娃,吩咐了句让大家自己习字便转身出门,叫住了想跑的女娃娃。

    “想读书?”先生弯腰看向垂着头发抖的小女孩,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怯生生,“王,王春花。”她抿了抿嘴鼓起勇气大声道:“您,您可以教我习字吗?”

    说着她期待地仰头看向男人。

    倏忽间,唐如虞的视线天旋地转,好似代入了小女孩的视角,他仰头看去,就见到张庞大的黑色面容骤然出现在他面前,那黑脸发出扭曲的怪笑,嘴巴越咧越大,粘稠的黑色胶状液体从口唇间溢出。

    “啊——!”

    唐如虞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头脑间依旧一片混沌,揉了揉太阳穴才渐渐平复下来,手掌无意识地摸上铜钱儿毛绒绒的背后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