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华回过头来,降低了音量说:“我的意见呢——我先说,这是大家的家务事,我的意见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大家只作参考哈——我的意见呢,大家也不必每个月拿钱出来,我们抽空回来,能帮着做的就做点,妈他们缺啥了,我们能出的再出点儿。”
胡舸帆说:“你的意思,就是大家都不出养老钱了哇?”
“嗨,你啷个这样理解呢?我的意思不是不养老,而是不用这种方式。”赵正华耐心地解释。
“你这就是不愿意养我妈噻!”胡舸帆呼地站起来,逼近赵正华。“当初结婚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说我家的事就是你的事,现在才结婚几年,你就变心了!你还是不是人!!”
“咦,啷个还上升到哲学本质问题上来了哟!”赵正华干笑道。
“你莫要岔话题。你说,你愿不愿意出钱养我妈?!”
“不是我不愿意。你看你这个提议科不科学嘛?”
“放你的狗屁!”
“咦,讲科学还是放狗屁嗦。”
“赵正华,我跟你说,如果你不同意养我妈,我就跟你离婚!”胡舸帆一拳头捶在桌子上,桌子上一个盖着剩菜的碗把持不住,咚地滑下来,死乌龟样趴在桌子上。旁边闷坐的胡五吓得缩成一团。
赵正华也火了,他噌地站起来:“离婚就离婚!哪个好怕哇?每个月出五块钱,这不是小事,你商都不跟我商量,雾笃笃提出来,有你这样办事的哇?你还有道理了!”
代邦富和钱安国连忙站起来拉赵正华:“二哥二哥,你莫要跟大姐一般见识!”
胡舸帆一听赵正华说得有理,气焰软了。但又想到在这件事了服了软,今后赵正华怕是要在她娘家的事上睁只眼闭只眼,她当大姐的都不钢定,如何统得住这个群弱无父的家?
于是,她又强装出凶横的样子:“我现在提出来,不就是商量哇?再说,养老是我们应尽的职责,这个有啥子好商量的?”
“胡舸帆,今天我也把话说明。我一向尊重你,从来没把你当家庭妇女对待,”
“滚你的家庭妇女!我不是一样上班拿工资哇?你想像你爸爸欺压你娘那样欺压我,不得行!”
“你们看你们看,你们大姐讲不讲道理。我哪个时候欺压过她?她又凭哪样说我爸爸欺压了我娘?她这种说法,本身就是对我老人的不尊重。她都不尊重我的老人,又凭啥子要求我要尊重她的老人呢?”
胡舸帆彻底怒了。
“放你妈狗打屁!!!”胡舸帆急得左右四顾,看到桌上滑下来的碗,一把抓到手里,高高举起来:“赵正华,你如果不管我妈,我也不跟你离婚了!你信不信,今天老子一碗砸死你!”
“大姐大姐,你莫要急嘛,正华二哥不是那个意思!”代邦富去抓胡舸帆手里的碗,胡舸帆一晃,把碗紧紧抱在怀里。代邦富又连忙转身对赵正华说:“二哥二哥,今天大姐心情不好,你先出去逛一圈嘛——”
“黑咕隆咚的,我去逛个鬼呀!”赵正华性子也上来了,定在那里任凭代邦富又推又拖,就是不走。
说起鬼,胡舸帆想起去世的父亲,一时悲痛,抱着碗,嚎啕大哭起来。
“报春,你们劝一下大姐噻!”代邦富喊。“二哥,走,我陪你出去逛一圈儿……”
胡舸帆一听赵正华要走,按上去作势要碗砸亲夫。胡报春连忙去把胡舸帆拉住。胡月静身子大,不敢贸然上前,在旁边喊:“大姐,你气性莫要弄个大嘛。二哥他不是那个意思。”又踢钱安国一脚,“你陪二哥出去逛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