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舸帆把饭和鱼端上桌,没好气儿地问:“现在可以了吧?”
“今天开会说了,”赵正华边说边揭开饭菜上的盖子。
“我才不相信,你们开会还管家属化不化妆。”
“咦,好腥!”
胡舸帆心里不爽快,回一句“死鱼当然腥气大。”却又想着今天的重要目的,到底不敢声音太大。
“死了的鱼,只要做得好,一样可以没腥味。”
“那要怎么做?”胡舸帆借放盖子转过身的空儿,狠狠白了身后的赵正华一眼。你一个才出道的农民,还会做鱼?
“我在涂校长家里吃过一回鱼,做得很好吃。我一问,才晓得,做鱼要放泡姜泡椒。这样才压得住腥。”
果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胡舸帆心里虽然不服气,嘴上却欢快活泼道:“那下一回我再买死鱼来,你试试?”
“可以呀!”赵正华又严肃了脸色,“今天开会讲了很多事。”
胡舸帆被赵正华的脸色和语气吓了一跳。什么事,还能有厂里对学徒工人的规定更严重的?
呃……这个事,是要比学徒的规定重大些。但终究和自己关系不大。“还有呢?”
“你怎么不吃惊?”
胡舸帆挑起眉毛:“我吃惊啊!”
“虽然那伙人被打倒了,可还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现在是光荣的工人阶级了,政治上不能犯错误。”
“这个我知道。不明不白戴了这么多年的帽子,还敢不老实点儿?”
“那你在赵家沟还那么跳。”
“那不一样。那时候打的光脚,现在穿草鞋了。”
“不对吧,你现在穿皮鞋了。”赵正华指指胡舸帆脚上的皮鞋。这还是赵正华才工作时给胡舸帆买的。在农村的时候胡舸帆舍不得穿,也不方便穿,现在当工人了,一下了班她就换上。惹来厂子里好多女人羡慕的目光。
“还说了什么事?”胡舸帆急切地问道。她急于让赵正华先说,她好视情况看怎么说她的事儿。夫妻俩在踩跷跷板。
“这第二件事嘛,”赵正华抓了抓头皮。
胡舸帆心里潜入一股小小的欢喜。赵正华这个抓头皮的标致性动作,说明他的这第二件事儿不太好说。那这样的话,emmm……她的事儿是不是就会好说一点点呢?
“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儿不好说呢,说吧说吧。”胡舸帆大肚能容。
“你知道,张校长他们失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