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原因,我,我现在在外面,想多休息一段时候……”身在方勇帮着开的宾馆里,宁媚编了一个谎话。
这段时候遭到的惊吓太多了,宁媚想好好休息一下。同时还有一个小心眼,就是想要多陪陪方勇,看看方勇平时究竟在那做些什么,是怎么对付李梦晴的。
也许,到了关键时候,自己还能帮上一些忙也说不定……
电话那头云台长说道:“这样子,你还是回来吧,我觉得还是自己的家乡好一些,外面毕竟没那么方便的。”
“看看再说吧,其实这边也不错的。在这边也算是人生的一段插曲吧,多一些经历对自己总有好处。”
挂了电话后,宁媚的心里竟萌生出对丁蓝的同情来,她担心丁蓝会不会被判刑。她毕竟是曾经多自己相当不错的老师心里面的那种感情又怎能是旁人能够理解的呢?
想到这里,宁媚的心里充满着对丁蓝的惋惜:丁蓝啊丁蓝,世上的路有千万条,你走哪条路不好,为什么非要走骗钱害人的传销这条路呢?
丁蓝的这个窝点虽然是省工商局和省公安局联合亲自执法捣毁的,但是后续审理工作并没有捣毁窝点那么雷厉风行。
丁蓝虽然也被抓到派出所审问,好在她在这些地方多多少少以前都有过一些投资,给过不少信封,这些热络感情的钱财此时居然发挥了一些“余温”。
派出所对丁蓝审问了一番,他百般狡辩抵赖,让审问工作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在看守所拘留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放出来了。
丁蓝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惠泉市工商局的谢大前几天才跟他通过电话,叫自己适当收敛一点就是了,不会有很大问题的。
怎么后来工商局和派出所突然又去查处自己呢?而且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不是经常去给他们这些部门的领导送信封的吗?怎么收了信封还是要来查处呢?
“现在当官的真不是个东西,收了东西不办事!真他妈的黑!”想到这里,丁蓝就骂骂咧咧起来。
丁蓝怀着沮丧的心情回到惠泉市华清路20号,那个废弃工厂里面。
眼前一片狼藉,他亲手编写并发给下线们看的资料在车间会场里撒满一地,下线们住的车间宿舍也已经人去楼空了,有的只是一地的稻草和一些横七竖八的破席子,当然还有那一堆堆被下线们摸得油光发亮的石头。
这些石头失去了加盟连锁的载体和他的包装,已经没有了“美国宝石”的外衣,回归到普通石头的本来面目,成为了一文不值的石头。
丁蓝站到讲台上,朝前方望去,她觉得突然少了往日那种喧嚣就像少了他的灵魂。
她想起了以前站在这个讲台上激情演讲的那一幕幕,那些人头、掌声、喊叫让他特别有成就感。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彻底没有了。虽然惠泉市的冬天不算冷,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风直蹿入他的裤管。
虽然这个两千多平方米的大车间已经没有了一个鬼影,但是丁蓝还是做了个演讲的动作。
她把两只手臂举过头顶,然后放下来,挥上去,再放下来,再挥上去。他连续做了几次,却发现总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感觉了。
她知道,做这种动作是要配合激烈的掌声和疯狂的喊叫声的,这和歌手唱歌一定要有伴奏音乐、清唱就容易走调是一个道理。
丁蓝从讲台上走下来。他刚做出一个迈步动作的时候,就又想起以前在这个讲台下面总会有一帮崇拜者堵在这里的。因为讲台的旁边就是门,每次讲完课走出去的时候,总有人会找他签名或者照相的。
丁蓝走下讲台的时候,她试图找回以前经常迈的那种步伐,但是无论他怎么走都觉得不像以前了。
她觉得以前自己怎么走都像个公众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