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苏苏虽然依旧觉得恐慌,但至少她可以安稳的睡了一觉了。
梦里没有令她胆颤心惊得却依旧夜夜贴着窗户从未缺席过一天的狞笑着的老脸,有的只是长满鲜花得草地里,一个坐在河的对岸,优雅的拉着大提琴的女孩。
女孩身穿天蓝色长裙,微卷的长发被梳拢在了一边,垂在了前胸,嘴角含笑,看向前方时的那一眼柔光,缱绻了苏苏这一整夜的时光。
哪怕是第二天醒来,她依旧可以清晰的记得睡梦中出现的那个女孩,以及那首伴着她入眠的曲乐。
现在还没有营业的酒吧里头放着的就是她在睡梦中听的曲子,那是当年在帝都时,左岸在沈莳酒吧开业当天拉的曲子,听说也是她当年参加比赛时所演奏的曲子。
伴着曲子的行进,苏苏一直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她还是决定不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左岸。
自调酒师所说的左岸到酒吧来找过她的时间算起,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左岸却无声无息,好似那天她听到的那个消息只是调酒师拿来骗她的一样。
打电话,她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找上去,她至今对那天见到的那张脸还留有种不可磨灭的恐惧感。
调酒师在一旁擦着吧台,见苏苏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苏姐这两天来得都挺早的。”
还在想事情的苏苏,听到了声音,但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她说话,等调酒师再一次开口,“苏姐这两天放的曲子,我听周会计说好像都是沈老板在左小姐来的时候才准备的曲子。”
听到左小姐三个字时候,苏苏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这才应了句,“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对左岸的心思以及意图向来隐藏得很深,从未在别人面前暴露过,哪怕是在左岸面前,除了那晚之外,她也都很小心的隐藏着,苏苏定定地盯着调酒师看,她不知道对方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否认是必要的。
“周会计一直帮沈老板打理她酒吧的账务,”现在这酒吧虽然被沈莳盘给了苏苏,但在苏苏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财务管理人员的时候,这间酒吧的账目也是周会计打理的,周会计喜欢喝他调的酒,所以两人会说几句话,“她说这些曲子,都是左小姐拉大提琴的必选曲目。”
“是吗?”苏苏冷冷的应了一句,显然是不想再谈。她站起身,转身就想走的时候,却发现,天地之大,好似并没有哪个地方是独属于她自己的。
心,没由来的就钝疼。
虽然不再说话,但依旧分出大部分注意力到苏苏身上的调酒师,一看到苏苏捧着心口,面色极度苍白的模样,便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从吧台翻身出来,跨步走到苏苏的面前,一把扶住几欲跌倒的苏苏,关切的叫,“苏姐?”
苏苏借着调酒师的力,撑住了身子后,就松开了他的手,“没事,估计是坐久了,头突然晕了一下。”
她撒谎的习惯已成自然,对于任何她不想说的事,随意撒个慌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调酒师拧着眉看着苏苏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往前走,想要上前,却找不到理由。
……
魔都的事情左岸需要处理,S市的事情也没落下,手上除了谷雨之外还有两个需要在固定时间接受心理诊疗的病人,这使得她在魔都待不了两天就又要跑回来。
左岸瞥见每每看向她却又总是在一瞬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做她自己的事情的谷雨,却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
有些东西,不仅仅是需要在谷雨身上找突破口,也需要在左岸自己身上找到平衡点。
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么热烈的性子,所以主动开口询问的事情并不适合她来做,而熟知人物心理的谷雨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并不期待左岸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