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从曼本打算按周定的话偃旗息鼓了,听到谭络儿的指责,顿时又竖起了眉头:“少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找茬!”
得,原来自己也是导/火/索之一——周定认清了他在这场争执里的定位,一时没了主意。身为警察,查案抓犯人他拿手,调解民事纠纷亦能胜任,面对小女生薛定谔式的口水仗,他却颇感头疼,周定搞不定了。
眼见两个人又要吵,沈安然忙安抚:“曼曼,谭小姐,我带你们去买衣服吧。栋轩和周警官都是男人,肯定没我会挑,是不是?”
感情之事暂且不论,黎瑾瀚当众回绝谭父的请求,令谭络儿颜面大跌,对沈安然却是照应周到,谭络儿早看沈安然不顺眼了。只是沈安然与她没有交流,她更不屑主动搭话,一直找不到发泄不满的当口。此时沈安然自己跳了出来,她当然不会放过奚落的机会。
“寄人篱下的人,充什么阔气?”谭络儿不屑地觑着沈安然:“真有闲钱,干嘛赖在黎家不走?”
沈安然好心白费,还被冷嘲热讽了一顿,不由眉心轻蹙:这位谭小姐,实在有点不识好歹。
“你也知道那是我们黎家,安然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关你什么事?”听谭络儿攻击沈安然,黎从曼火气更甚,音量拔高了许多,引来一大批侧目。
黎瑾瀚再难安坐,大步走了过来。见到他,谭络儿稍稍收敛了些,咽回了要怼黎从曼的话。
视线在黎从曼和谭络儿身上扫了一遍,黎瑾瀚开口道:“谭小姐,曼曼鲁莽冲撞,我代她向你道歉。”
“大哥……”
听黎瑾瀚服软,黎从曼错愕地要辩解阻止,沈安然扯了扯她的衣摆,示意她稍安勿躁,黎从曼气鼓鼓地按捺住了自己。
“但是,”黎瑾瀚的眸色忽地暗沉下来:“不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是最起码的教养。即便黎谭两家是世交,也不可越界。安然是我们黎家的客人,住与不住,轮不到外人干涉。”
原本听黎瑾瀚将此次争吵的过错揽到了黎从曼那边,谭络儿心里舒坦了不少,不曾想他话锋突转,亲疏有别地维护沈安然不算,还直指自己缺乏教养,气急之下红了眼眶,扭头跑开了。
谭栋轩的处境最是为难,对黎瑾瀚道:“表姐是有不对,可是瑾瀚,你话说得太重了。”
黎瑾瀚冷眼看向他,不为所动:“如果你处事沉稳,不呛周定,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谭栋轩早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恶化了事态,被黎瑾瀚噎得无法反驳,悻悻地说:“我去看看表姐。”
黎父和徐姨自餐厅二楼取菜下来,远远见到谭络儿黑着脸红着眼在前面快走,谭栋轩着急担心地在后头追,又见黎瑾瀚面色不善,黎从曼衣服上沾了大片的污渍,即是猜到了大概。黎父叹了一口气:“这个老谭,来得时间最短,闹得动静最大。”
“你还好意思说?”徐姨没好气地回道:“瑾瀚都明确拒绝过多少次了,要不是你顾着交情和面子在中间打哈哈,老谭能这么不识趣,硬把珞儿往瑾瀚身边凑?这下好了,谭家姑娘伤心,自己儿女生气,你开心了?”
“都是我不对?”黎父委委屈屈。
“不然呢?”徐姨反问,撇下他朝黎瑾瀚几人走去。
“不然呢?”黎父模仿徐姨的腔调自我调侃了一句,跟了上前。
不愿长辈为难,四人有意掩下之前的争端,说衣服是黎从曼自己不小心弄脏的。至于谭络儿,她有点不舒服,谭栋轩送她回去了。有感于孩子们的用心,黎父与徐姨没有拆穿他们的谎言,其乐融融地与他们吃过午饭,先行回家了。
沈安然陪黎从曼去附近的商场买了衣服换上,四人继续上午未完的参观,说说笑笑相谈甚欢。黎瑾浩出现的时候,今天的展会已至尾声。为了兑现请黎从曼吃饭的约定,周定与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才散。从餐厅出来,沈安然与黎家兄妹同去车库,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止步转身,一个烈焰红唇、性感妩媚的女人直奔她而来。
“耿月?”沈安然意外极了:“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