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黎瑾瀚应了一句。
黎瑾瀚的亲生母亲走得早,是徐姨一手把他带大,两个人在情分上比亲母子还要深厚。不喊她妈妈,是徐姨自己坚持的,说是无论如何都应该尊重他的生母。
因为是长子,父亲对黎瑾瀚分外严格,在他的记忆中,很少见到父亲的笑容,多亏有徐姨护着疼着,他的成长过程才不至于毫无温情可言。
受父亲影响,黎瑾瀚比一般的孩子要更早成熟,从来承担得多,倾诉得少。可知子莫若母,徐姨是黎家最能及时发现他心事的人,这一回也是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徐姨关切到。
“没,”想问的话到了嘴边,黎瑾瀚又觉得不妥,最终决定放弃求助:“航班可能会继续推迟,提前和你们说一声。”
听他没有坦白心思的意愿,徐姨不好追问,只做了些日常的叮嘱就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她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左思右想地琢磨起来。见她这副模样,黎父和黎从曼疑惑地互望了一眼。黎从曼问:“妈,你怎么了?”
“曼曼,瑾瀚和沈小姐的事,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徐姨反问。
黎从曼故作神秘:“不是我不说清楚,是他们之间还没到清楚的时候呢。”
听她们母女云里雾里地对话,黎父忍不住了,开口问徐姨:“瑾瀚刚才说什么了?”
“就是什么都没说更让人担心。”徐姨叹了口气,兀自猜测道:“那孩子和你一样,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在女人面前就成了木头桩子,怕不是和沈小姐闹矛盾了?”
无辜躺枪的黎父不自在地闭了嘴,从沙发上起身,负手上楼去了。黎从曼笑得欢乐:“爸在你面前木不木头我不清楚,但是大哥在安然跟前可会了。”
“没大没小。”徐姨瞪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女儿,满是宠溺地训斥到。
“放心吧妈,”黎从曼嘻嘻笑着,“大哥这次是真开窍了。再说了,安然的脾气超级好,绝对不会和大哥闹矛盾的,我保证!”
知道沈安然救过黎从曼和黎瑾瀚,黎家人对她都很感激,黎瑾瀚对她上心,他们也乐见其成。偏偏黎从曼精灵古怪地,说要保持足够的期待值,连一张沈安然的照片都不肯拿给他们看,他们对沈安然的印象全来自她的描述。听她说得笃定,徐姨只能相信了。
话虽如此,徐姨离开后,黎从曼仍是给沈安然打了个电话,直言不讳地询问她和黎瑾瀚的进展。
得知黎瑾瀚打电话回家又囫囵遮掩过去的事,沈安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幅高冷总裁手足无措的画面,强烈的反差令她忍俊不禁,因那件意外而起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了。
黎从曼好奇得不得了,一度打破砂锅问到底。然而不管她如何问,沈安然绝口不提那件糗事,引来她好大的不满:“安然,你喜欢大哥超过我了。”
沈安然不置可否:“如果是这样,黎大小姐可称心如意?”
黎从曼不甘心,哼哼唧唧地耍赖撒娇,被沈安然顾左右而言他地闹得没了脾气,唯有举了白旗,乖乖挂了电话。沈安然靠在床头发了会儿呆,给黎瑾瀚发了一条信息,然后起床换衣服。
另一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黎瑾瀚想明白了,他表现得越不自在,沈安然越会难以自处,“若无其事”是最佳的解决之道。刚下定决心,叮的一响,他收到了沈安然的信息。
“黎总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好饿[委屈]”
划开手机屏幕,一句略带调皮的寒暄映入眼眸,黎瑾瀚整个人彻底轻松了——显然,对方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他想了想,把回复发了过去,去到客厅等沈安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