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哄骗世人这件事上,池樾若称其二,无人敢称其一。

    大晋共有五位皇子,其中二皇子和三皇子因故早夭,只剩下大皇子池煊、四皇子池樾和五皇子池裕。

    五皇子池裕年岁尚小,说话尚还奶声奶气的,暂且不提他。

    池樾一直有权揽天下的野心,但他妥帖地藏起了这份野心,只以伪装出的那一面示人。他躲在暗处,不停施用诡计陷害挡在他前面的人,先是太子池煊,取代池煊成为太子后,他急着登基为皇,又毒害了圣人···

    可他伪装得着实好,直到他害死圣人登基为皇,还有一部分人觉得他会成为一代明君,只有少部分疑心重的人怀疑太子和圣人的死与他有关。

    苏蕴娇相信,此生池煊会揭开池樾的伪装,而她也会设法助池煊一臂之力。

    向痛恨之人复仇,自然要参与其中才有乐趣。

    再说回池煊这头。

    他如愿见到了镇南王,还在园中与镇南王聊了好一会儿,从南境战事说到治国理政,相谈甚欢。

    怕再聊下去会惹人打眼,池煊寻了个借口同镇南王道别,并约好下次一同去爬山。

    西花园的山茶芬芳馥郁,池煊自花海中穿梭而过,正被山茶花的香气熏的要打喷嚏,身后忽有人出声道:“皇兄怎么也在这里。”

    池煊背着日光回过身,瞧见了适才还在假山那边的池樾。

    脸色显而易见变得阴冷许多。

    “皇兄的东宫离西花园尚且有段距离,倒是离东花园甚近。您若想赏花,何须绕路来西花园,直接去东花园多方便。”池樾说话是时笑着的,语气也如玩笑一般,轻松悠闲,“该不会……”他状似无意道:“您是来看苏家大姑娘今日是否觅得良缘的罢?”

    从前池煊身子不好,总是病病殃殃的,虽是太子,可往四弟池樾跟前一站,气势总不如他。

    这几年的辛苦锻炼颇见成效,如今池煊再站在池樾面前,气势已能盖过他去,明眼人一看便知谁是太子、谁是皇子。

    “四弟今日话多了。”池煊冷目道:“孤为何来西花园,来此做甚,都与你无关。”

    池樾不喜池煊高高在上的态度,可又无法左右,“也是。”他待池煊的态度显而易见地随意轻便,不如其他人恭敬,“您是太子,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他扬眉一笑,意味深长道:“可别行差踏错,做出父皇不喜、朝臣反对的事情,那到时候您这太子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可就难说了。”

    池煊和池樾久不对付,他兄弟二人早已撕破脸,私底下交手多次,左不过与他们不亲近的局外人并不知晓便是了。

    池煊喜欢韬光养晦,他几乎未主动出击过,一直在被动接受池樾的攻击。这几年,池樾出招,池煊见机拆招,兄弟俩的矛盾随时间日益加深,已然不可解开。

    他们彼此都清楚,一旦其中一人登基,另外一人必将被赐死。

    “在其位谋其政,”池煊平静应对池樾的阴阳怪气,“孤坐不坐得稳太子的位置,无需四弟来忧心,你只需做好皇子的分内事便足矣。”

    池樾笑着颔首,“皇兄所言极是。”水蓝色儒袍衬得池樾像个正人君子,他小心打量池煊的脸色,试探着道:“对了,有件事得同皇兄商量。”

    “大晋的百姓都知道,是皇兄先不要苏家大姑娘的,所以说,皇兄应当对苏家大姑娘无意,那……”此处无人经过,池樾不加收敛,笑容里有几分挑衅和放肆,“若我说我中意苏家大姑娘,有娶她为妻的念头,皇兄应该不会从中作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