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开始的纳妾之举,难道就只是单纯的纳妾?
如此一来,不仅表明祁聿怀是个没规矩不稳重的人,还显得蔺辰一直在自作多情。
察觉到蔺辰的蹙眉,祁聿怀娓娓解释道:“最初纳她为妾,只为让蔺纭知难而退。
“可随着朝夕相处日夜相伴,臣早已无法自拔。
“无论是对她的亏欠弥补,还是给臣自己一个交代,臣都要抬她为妻。”
一番话精准地打消了蔺辰的猜疑,可是:“妻是妻,妾是妾,爱卿还是要分清才好。”
祁聿怀斟酌半晌才落下一子,“她在我心中始终只是妾,抬她为妻,将再也不会有京中女子对臣之妻位跃跃欲试。”
蔺辰的指尖在玉盘上叩了叩,恍如琉璃敲击玉粹。
他知道祁聿怀并非这么想,句句能顺他意,是因为祁聿怀能看透他的心思。
忽然让蔺辰隐隐感到忧虑。
今日是在一个女人问题上有了分歧,来日会是什么?
鬼使神差的,蔺辰有意试探道:“若朕说,茹儿也和京中那些贵女一样,痴情地爱慕你,并不介意你有一房妾室呢?”
他口中的茹儿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祁聿怀一愣,白子躺在他两指间,纠结不下。
窒息的沉默蔓延开,蔺辰的脸色一瞬比一瞬黑沉。
他不该让蔺辰如此难堪。
蓦然,祁聿怀跪地不起,“臣若不曾纳妾,自会欣喜若狂地迎娶长公主殿下。可臣已名声在外,实不忍殿下为臣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蔺辰将黑子自拳缝间漏进棋盒,兴致全无,“欣喜若狂。好一个欣喜若狂。”
“爱卿回吧。”
祁聿怀惴惴不安地退出养心殿,启程回府。
路上也会隐隐担心自己会否说错了话,是否哪句话会让蔺辰多疑。
疲倦惆怅地下了马车,顾六迎上来,忧心忡忡道:“大爷,咱姨奶奶让宫里请进去了。”
祁聿怀额角青筋直跳,“几时的事?”
“半个时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