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把两个碗都收入食盒中,打了个呵欠:“二哥哥喝完药该睡觉啦,我就先走啦。”

    谢谙拎着食盒,蹑手蹑脚的往门边走去,不想脚下绊到桌脚,不知拖出了什么东西,连人带着食盒一起往地上摔去。

    江景昀垂眸看着离谢谙只有咫尺距离的手,指腹还残留着他衣带划过的触感,眸里流转着一丝恼意。

    幸好这片地上没有锉刀。

    谢谙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看了看脚下拖出来的东西,是一件黑色云鹤纹的窄袖长衫,腰侧部分的痕迹明显更深,就跟洒了水在上面似的,皱成一团。

    低下头凑近细看才发现上面凝结着血渍,而这身衣裳正是江景昀今日穿的。

    这么说来,江老二受伤了?

    谢谙猛地抬头看向江景昀,目光往他腰间瞥去。

    谢谙上前一步,手绕到江景昀身后,依着那件衣裳的大概位置在他右腰侧轻轻点了点,指腹触及一处高矮不一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江景昀自己胡乱包扎了。

    “你做什么!”江景昀面色一沉,拍开谢谙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受伤了?”谢谙问。

    “与你何干?”江景昀反问。

    “我替你上点药,那个位置你不好上。”谢谙拿起桌上的药盒。

    “不需要!”

    “二哥哥。”

    “都说了不需要!”江景昀怒道,不耐烦地踹开脚边的凳子。

    见他态度这么坚决,谢谙重重放下手中的药盒,在暗处偷偷翻了个白眼,重新捡起食盒走了出去,爱上不上,反正疼的是他江老二。

    待谢谙走后,江景昀垂下纤长的睫毛,嘴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叹。拿起被谢谙丢下的药盒,想要揭开盖子,刚有动作却又停住了,莹润的指腹留恋似的摩挲着盒盖上的纹路。

    谢谙本是出去散散心好回来继续睡觉的,谁知道回来之后心更堵了。几经纠结后再一次出去散心,绕着花园走了三圈竟鬼使神差的进了江景昀院子。

    那扇门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忽明忽暗的烛光借着门缝铺洒在廊外。

    谢谙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烧得透彻,唯有那烧得乌漆嘛黑的灯芯还倔强地浸在灯油里不肯熄灭。

    江景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晦暗的烛光细细描摹着他优美的轮廓,最后却只能不甘心的留下神秘而又朦胧的足迹。

    “江景昀?”谢谙试探性喊了声,不见回应又继续喊道,“江老二?”

    还是不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