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你不怎么带人回家吃饭。”窦雪梅收到夸奖本能笑了出来，又在下一秒笑意微微僵住，跳过这个话题，嘴唇动了动，“你们班主任今天夸了你很久，他说你能去a班。”
窦深立刻回道：“我不去。”
窦雪梅眼中希冀的光暗了一瞬，又旋即笑开，“没事，你在哪个班待着舒服就在哪，妈……不逼你。”
客厅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她声音说到后面弱了下来，眼神朝下望，眼眶周围红了一圈。
窦深有些分不清那是刚红的还是早就已经哭过了。
他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握了个拳，点头道：“谢谢。”
“哎……哎没事，那我不吵你了，你写作业吧，要是饿了的话喊我起来，煮点面条给你吃。”老妈突然局促起来。
“我自己会弄。”窦深说。
窦雪梅明显一愣，点了点头就转身。
她真的很好看，今天又是特意打扮过，一举一动都是风华正茂，窦深喉结滚了一下，然后喊她：“妈。”
窦雪梅停了下来，转过头。
窦深冲她笑，“你今天很好看，我同学拍了照发到群里了，都说你像我姐姐。”
窦深小时候很喜欢夸老妈，他总觉得窦雪梅只有自己一个亲人，别人家小朋友的家再好看再优秀也没他妈妈漂亮，那他就该对她很好。
特别特别好。
他能因为很多事夸她。
穿了件新裙子、换了个新发型、画了幅画、做了件漂亮瓷器……
然后攒了些零花钱就会挑个日子去买一个小蛋糕，随便编造一个节日哄她开心。
窦雪梅也一直都很受用，她原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结果冷不丁被儿子夸了句，已经止住的眼眶又开始蓄泪。
她连忙转过头说了声谢谢，抬手擦掉眼睛周围水珠。
再转过来的时候，窦雪梅唇边有些笑意。
母子隔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隔着间房对视。
她似乎考虑了很久才开口，尽量显得坦然：“小顾跟我说如果有误会就要说清楚，但其实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对吗？”
窦深没想到自己又能听见顾孟名字，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窦雪梅说：“我怀你的时候才二十岁，那个年纪画画得多了，艺术鉴赏学得细了，就总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每一件事都能按我想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