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宣室殿。
桓兆坐在铺着金丝地毯的地上,手里拿着一壶金色的酒壶。桓修面色沉沉地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桓兆。
桓兆将壶中酒饮完,随意地将酒壶扔在地上。酒渍从壶中滴在地毯上。桓兆站起身,随意踢了酒壶一脚。
酒壶骨碌碌地滚到桓修脚下。桓修抬起头看了桓兆一眼,瞬间又皱紧了眉头将目光避了开去。
原因无他,因为桓兆当着桓修的面撩起龙袍在宣室殿尿了一泡。
桓修心里泛起恶心,那尿骚味混着酒味让桓修险些就吐了出来。
桓兆轻蔑一笑挑衅道:“皇叔若是看不惯何苦在这待着?这未央宫外天大地大,你倒是出去啊。”
桓修蹙眉道:“你看你现在像是什么样子。”
桓兆撩起地上的绳索讥讽道:“皇叔觉得朕该是什么样子?”
桓兆撩起绳索的时候连带着龙袍都动了动。这绳索另一头竟然拴在他的脚踝上!
“再任由你疯下去,大楚就毁了!”
桓兆慢悠悠地说道:“是么?小叔叔拴着朕,真的是因为朕病了?”
桓修怔了怔。
桓兆没有叫桓修“皇叔”,而是叫他“小叔叔”。
桓兆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桓修近处,脚下的绳索绷得笔直。他俯下身盯着桓修:“小叔叔,朕听闻宰羊之前,都会先将羊养上一段时间,等着羊自己挣扎一晚,它的肉质会更紧实鲜美。小叔叔也是这样想的吧?”
“哐”地一声,桓兆忽然暴起对着桓修呲牙咧嘴地扑了过去。他力气极大,绷直的绳索险些绷断。
桓修骇得一震,桓兆放声大笑起来。他鬓发散乱,随着他的笑声顺着肩膀不停抖着。
桓修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大声吩咐道:“皇上该吃药了!”
桓兆笑得蜷缩在地上,他擦干眼角笑出的泪来:“你以为你挟持朕就有用?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谁还关心朕的死活?都在坐山观虎斗!就没有一个人是好人!什么国破不破,大楚早就烂透了!你和朕一样,都得死!朕有你陪着朕也不寂寞!”
桓修在轮椅扶手上重重一拍:“见月!”
见月闻声而至,手里还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见月走进屋里,毫不犹豫地捏着桓兆的下巴将药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桓兆就安静了下来,倒在宣室殿的地毯上沉沉睡去。
桓修胸口上下起伏着,直到桓兆彻底安静下来,他才平息。
“见月,外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