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还在睡着。月色已经悄然爬上了枝头。借着月色,风歌儿缓缓打开了一卷卷轴。这卷轴画得简单但却将大楚的地图清晰地展示了出来。卷轴上的墨画还是新墨,是风歌儿在崇安陵时一笔一画画出来的。
风歌儿一手举着油灯,玉白的手指轻轻点在江夏的位置,昏黄的油灯将卷轴照映得宛如火烧。
宝笙轻声问道:“姑娘,你还是准备回金陵?”
风歌儿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呢?你想不想回去?”
宝笙咬牙点了点头:“想。不说别的,也不平什么乱,就是为了把墨哥儿救出来也要去。”
风歌儿轻轻一笑:“倒和我想到一处了。玧墨和父亲都还困在金陵,桓偃若是赢了这一场战,当先就会对付风家。另外,桓偃此人心胸狭窄,心中只有权势,没有百姓。他没有帝王将相之才。他虽为江夏王,但荆青二州收复之前他常年居住在鄂城。鄂城弹丸之地,位于青州边境。我倒从来没有注意到过他。他有现在的兵力,绝非一日而成。他秘密练兵多年,可见其心之异。荆青二州多年战乱,再最危急的时刻也不曾见他驰援,亦可见他心胸。这样的人不配做大楚的帝王。”
“那姑娘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桓偃把金陵几个城门都守住了,如今就连墨哥儿都关在里面,想必是进出不了了。”
风歌儿点了点鄂城:“他现在稳坐金陵说明一定还有后招。鄂城是他的老巢,这里面一定还有东西。”
宝笙忿忿地说道:“那我们就捣了那老妖怪的老巢。”
“不是我们去,远水救不了近火。攻下鄂城只能拖住一时。桓偃蛰伏多年,就算这一次撤军,仍然会卷土重来。何况你有没有发现除了桓偃,别的藩王似乎都太安静了?”
“姑娘说的是长沙王,鄱阳王和庐陵王?”
风歌儿点点头:“当初先皇虽以嫡长子即位,百官皆无异议,但在先皇即位之前,也没少遭暗算。这时候这些个藩王倒是安安静静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是想坐山观虎斗!”宝笙忿忿地说道:“都是些老黄鼠狼成了精!没了江夏王还有长沙王、鄱阳王、庐陵王,这一个个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所以我们还需要别的东西。”风歌儿的手指移到地图上金陵的位置,轻轻点了点:“人心。”
“笙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困在江州的时候那一仗?”
宝笙点点头:“自然记得,那时候我们中了北狗奸计被围在江州。北狗不急着攻城,想将我们在江州一并灭了,再顺江南下,一举攻入金陵。那一仗全靠姑娘带了江州的百姓抵抗才守住了城。”
“那时候被困江州,又害了疫症,毕方军人也折损不少。城中有战力的人原本就不多了。那时候只能将百姓组织起来抵抗北赵,护住我大楚军旗在江州城楼不倒。如今只怕要故计重施了。只是那时是守城,今日是攻城。”
风歌儿说完话,抬头边看见正欲进房来的徐长弓,他一脸困惑地看着风歌儿,神情十分茫然。
风歌儿轻轻一笑。时至今日,关于风小将军的事情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
她从坏里拿出凤印递给徐长弓:“徐长弓你来了正好,你带着凤印去请熊将军探查鄂城。熹月你去金陵城外的高老庄找一个外号邢太岁的人。宝笙随我去宣城。在风小将军死后,毕方军一部分人被拨去了宣城,如今是时候回来了。”
风歌儿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大楚之所以为大楚,是因为大楚的百姓,而不是哪一个姓氏。”
徐长弓接过凤印,手抖在发抖。他心中一颤一股热流涌过,喉头顿时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长弓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凤印朗声道:“末将领命!”
曹熹月不明所以地看着风歌儿,不明白怎么徐长弓一瞬间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不止徐长弓,就连风歌儿和宝笙都好似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