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一辆马车快速穿梭在去往崇安陵的山路上。带着斗笠的车夫扬着马鞭一下一下地抽打着马臀。山路上的石子让马车不停颠簸,马车跑得太快,一个稍大些的石子没有让开,半个车厢都扬了起来。
“哐啷”一声马车复又落在地上,车厢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车夫犹豫了一下正要勒紧缰绳,车厢里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吩咐:“东崇再快些!”
东崇一咬牙,狠狠地又抽了一下马臀,也不管车厢如何颠簸只管向着崇安陵奔去。
“追!追!”
马车后三骑骑兵一路追了过来。那三个人铠甲外披着黑袍,腰间的铁牌隐约可见“江夏”二字。
眼看就要到崇安陵,为首的骑兵从后背的箭筒中拔出一支箭来对准东崇“咻”地一声射了出来。东崇听得身后风响躬身躲过,那支箭从东崇头上侃侃擦过,虽没伤着东崇,但却惊了马。
马前蹄抬起,一声嘶鸣险些将车厢翻了过去。车厢里传来“嘭”地一声闷响,东崇心里一紧赶紧问道:“王妃?”
“哇”的一声,婴孩的声音传来。奚展眉抱着婴孩撩开了帘子,她额头沾了些血,正是刚才撞的。她来不及擦去额头的血,身后的马蹄声已经到了近处。
奚展眉把怀里的孩子抱给东崇:“快将满满带走!”
东崇颤抖着手,一张脸都快哭了出来:“来不及了,王妃!”
身后三个杀手瞬息而至,将两个人和一个孩子团团围住。
奚展眉紧紧抱着怀中的满满,轻轻拍着满满的后背。可满满依旧撕心裂肺地哭着。周围的杀气太重,任凭奚展眉如何安抚也无法让满满平静。
杀手明晃晃的刀刃对准了奚展眉:“我们只要孩子。你们可以走。”
奚展眉啐道:“休想!”
东崇看着奚展眉坚定的样子,他虽然哆嗦得厉害但还是鼓起勇气站在了奚展眉身前。
杀手对视一眼也不再犹豫,对准奚展眉就扑了过去。
东崇一声尖叫,拉起奚展眉和满满就往树后面躲。
刀锋擦着东崇的耳朵劈了下来。他狼狈地摔在地上,靠着大树将奚展眉和满满护在身后。东崇声音抖得厉害:“你们要是伤了小公子,王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杀手轻蔑一笑:“呵,信王?”
东崇从宫里逃了出去,可是还没跑出金陵桓偃就带着江夏军把人围了。他一个宦官,被逮着不知道会死得多难看,一路上他慌不择路竟然鬼使神差地跑进了信王府里。
桓修从接到桓兆屠宫的消息到带兵入宫不过一炷香时间,什么也没来得及交代。桓偃入金陵时整个王府也乱了。奚展眉求了东崇带着她与小公子去崇安陵躲避。
想来想去,崇安陵的确是唯一一个能藏身的地方了。
桓兆尚还没有断气,桓修与桓偃就已经兵戈相向,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不要脸。显然桓偃更胜一筹,但多少也有个限度。
占了未央宫,等着桓兆断气的时候下个遗诏,顺理成章地继位可比当一个叛贼,落个得位不正的口实来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