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儿枯坐一夜,她蜷着腿坐在窗前。月色皎皎原本是一番美景,却又让人觉得凉透了人心。直到有人敲响了风歌儿的房门,风歌儿才动了动。
“进来。”风歌儿沙哑着嗓子说道。
曹熹月轻轻推开门:“姐姐,梳洗一下吧,江夏王的人很快就来了。”
“嗯。”风歌儿低低应了一声,有些失望。她心中仍旧有那么一丝丝期盼,希望站在门外的人会是贺兰重华。
曹熹月看着风歌儿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轻轻开口说道:“贺兰重华走了。”
风歌儿心里落空一拍,身旁好似有风吹过,吹来金陵的血腥逼走了崇安陵的温存。
“知道了。”风歌儿淡道。
曹熹月心里低低叹息一声。风歌儿与贺兰重华之间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在崇安陵的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可又能如何呢?
自从风歌儿披上霞帔带上凤冠进了未央宫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谈论情爱的权利。
她会活成一颗棋子,活成一个符号,唯独不能活成自己。
曹熹月与风歌儿往山下走去,路过佛堂时风歌儿顿了一顿。佛堂里每一盏佛灯都被点燃了,佛灯烧得佛寺的地砖都暖了。
曹熹月道:“徐长弓说,贺兰重华是今天早上才走的。”
他在佛堂待了一夜,用一夜虔诚地祈祷,用一夜将每一盏佛灯点亮。
风歌儿点点头。月落岭那样陡峭险峻的地方他都来去自如,崇安陵怎么又拦得住他呢?
风歌儿有些落寞地笑了笑。贺兰重华的离去是最理智的选择,自己应当高兴才对。
“娘娘!”宝笙不知从哪找来一件太监的衣服从后面追了上来。她才恢复了几日,走路时还有些喘。
曹熹月解释道:“”我来崇安陵时原本是带了个小太监来的。可是他受不了崇安陵的苦,一天去打水的时候便逃了。我也没追究。如今倒是正好让宝笙顶了他的位置。”
“江夏王老奸巨猾,宝笙还是藏起来的好。等着山门的侍卫撤走了我便想办法把你送走。”
宝笙眼圈一红:“不走!姑娘休想赶我走!”
风歌儿叹了口气,江夏王和大理寺的人就要到了,如今也没时间与宝笙争论,只能让宝笙先回后山。
曹熹月与风歌儿由徐长弓陪着刚走到山门,桓偃、桓修与大理寺卿宁鞍,赵太医就走迎面走了上来。
风歌儿冷冷一笑,就连太医都为她准备好了。宁鞍考虑得倒是周到。
宁鞍是大理寺卿正,一把年纪了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在大理寺卿正这个位置上坐了有二十年,立身之本便是一腔寻求真相的热情。
听说审讯风歌儿这件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宁鞍却是主动请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