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儿换了一双轻便些的鞋履在椒房殿后的花园内练着基本功。宝笙屏退了宫女和太监为风歌儿守着花园。

    在椒房殿里不能舞刀弄枪的着实闷得慌。风歌儿见皇上也不常来椒房殿,所以早起练起基本功来。总不能让一身武艺就这么被荒废了。

    宝笙自花园外走了进来:“皇后娘娘,殿里来人了。”

    “来人了?”风歌儿微微有些诧异。按照规矩这后宫中人是该来向皇后请安的。不过这后宫中,就只有她与曹熹月两人。曹熹月来向她请安不过是做做样子,从来不会来得这么早。

    宝笙说道:“不是曹贵妃,是贺兰美人。”

    风歌儿愣了愣,好半晌才想了起来:“那个乐师?”

    宝笙点点头:“皇后娘娘好记性,说起来这乐师晋为美人,还是您亲口答应的呢。”

    风歌儿擦了擦汗:“他来做什么?”

    宝笙叹道:“皇后娘娘,既然晋了位份自然是要来向您请安的啊。”

    “……”风歌儿光是想想那情形也觉得诡异,她不过是觉得贺兰重华也是可怜,顺手帮上一帮,可从没想过要与贺兰重华姐妹相称啊!

    风歌儿说道:“我当时也没法不答应啊。这乐师在宫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太后都没说什么,显然也是默许了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宝笙为风歌儿拿过外袍来披上:“您是顺水推舟了,以后可就多了一个姐妹了。”

    风歌儿:“……”

    风歌儿走回椒房殿大堂,贺兰重华已经等在了厅中。贺兰重华一见着风歌儿,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虽然贺兰重华的大礼是一丝不苟,神情也极是恭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但风歌儿看着一个男人对着自己行后妃之礼,着实也是不自在得很。

    风歌儿需抬了抬手说道:“贺兰美人平身吧,赐座。”

    贺兰重华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坐下。他脸上无甚表情,即没有谄媚之情也没有一丝嫌恶之情,只是那么坐在那,仿佛是一尊冰雕的雕像。

    风歌儿倒是不自在了找着话说道:“贺兰美人今日怎么来了。”

    贺兰重华不紧不慢地答道:“我……臣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贺兰重华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贺兰重华实在说不出“臣妾”二字,只好以臣自称。

    风歌儿干巴巴地笑道:“给贺兰美人赐杯茶吧。”

    照惯例,后宫中新晋了后妃,皇后定是要说一些,“姐妹之间要和平相处”,“要好好服侍皇上”之类的话。可面对贺兰重华,风歌儿半个字也说不出。在她自己的椒房殿中,她倒是最不自在的那一个。

    “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皇后娘娘的椒房殿里这般热闹?”曹熹月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进来,她头发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子不停地晃着。曹熹月瞥了一眼贺兰重华讥讽一笑:“贺兰美人晋封好些日子了,怎么偏今日想着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贺兰重华眉头微蹙,不愿与曹熹月答话。

    曹熹月向风歌儿行了一礼,坐在风歌儿下首的椅子上。她斜着眼打量了一眼贺兰重华。那日在长乐宫中曹熹月并没有正眼看过贺兰重华,此时才算是真的看清了贺兰重华长什么样。饶是曹熹月自命不凡,此时看见贺兰重华也难免心生妒意。

    贺兰重华一张好皮囊,却又比寻常女子多了钢骨,添了些清贵姿态。偏偏他又不饰粉墨,不配珠钗,更是让他如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将姿容绝艳的曹熹月也比成了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