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宫里牡丹开得繁盛,花丛一簇一簇的霎是好看。风歌儿着了一身绣了鸢尾的雪缎,站在那些牡丹花丛旁显得更是端方清丽。
平公公自御书房走了出来,见到风歌儿先问了个安:“皇后娘娘您稍等。皇上正在御书房谈事呢。”
宝笙拎了一碟子玫瑰酥站在风歌儿身后。今日早些时候,平公公说桓兆前日里吃过椒房殿的玫瑰酥甚是喜欢,让风歌儿再送些过去。
风歌儿道:“那劳烦平公公帮本宫把这玫瑰酥送进去吧。”
平公公笑了笑没有接过宝笙手里的玫瑰酥:“皇后娘娘稍等片刻。皇上特意吩咐了,让娘娘稍等一会儿。”平公公顿了一顿又说道:“今儿早上曹贵妃也送来了玫瑰酥。皇上嫌甜腻了些,让送回去了。皇上就喜欢吃椒房殿里做的。”
风歌儿从善如流地笑道:“皇上既然喜欢吃,本宫日日做来便是。”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桓兆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桓修。桓兆温和地笑道:“皇后来了?正好朕还跟皇叔提到皇后亲手做的玫瑰酥。皇叔今日又口服,正好能尝上一些。”
桓修见到风歌儿不免心中苦涩,但面上仍旧笑道:“臣谢皇上赏赐。”
不等桓兆示意,平公公已命人在御书房外的亭子里摆好了桌椅,奉上了茶。
风歌儿与桓兆、桓修在亭中坐下。风歌儿夹了一块腌鱼放在嘴里。桓兆温和地看着风歌儿,伸手轻轻将她的手握住:“皇后最近怎么口味好像重了些。”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关心,丝毫没有让风歌儿觉得开心。相反这一番亲昵让风歌儿觉得心惊肉跳。她与桓兆虽然拜过太庙,祭过天地,但没有夫妻之实,更谈不上夫妻之情。这里不过只有他们三人而已,这一番作秀竟是做给桓修看的。
风歌儿心头惊骇,但面上仍旧镇定:“谢皇上关心,这几日许是天热了些,口味也偏咸了些。”
桓修干巴巴地笑了笑:“皇上与皇后真是伉俪情深。围场里皇后知晓皇上失踪立刻就冲进了林中,倒真是让人佩服。”
桓兆笑了笑:“只是险些害了皇后被人刺杀。朕倒是心有余悸。”
桓修问道:“刺客可找到了?”
桓兆摇摇头:“如今发了海捕文书,但却是一点影子都没看到。幸好当时曹相同在林中,皇后才躲过了那四名刺客的追杀。”
桓修面色一沉;“是微臣的失察,让皇后娘娘遇险,还请皇上责罚。”
桓兆轻轻一笑:“看皇叔说得,朕如何会罚你?朕还需要皇叔替朕亲自去一趟宣城呢。陈玄资历尚浅,有皇叔去亲自宣召,陈玄自会感激。熊三平也不敢太过于为难他。”
风歌儿下意识说道:“为什么是陈玄?”
陈玄乃是宣城太守,与风砚清倒有几分交情。熊三平是怀化大将军,曾任建平太守,自荆青二州收回之后,又任襄阳太守,镇守北境。
陈玄是中书令陈青的长子。陈青与风砚清交好,陈玄这人风歌儿是见过的。虽然也熟读兵书,但却书生气太重难为将才。
但熊三平却是一个直肠子的莽夫。他一把年纪论军功其实远不止一个正三品怀化大将军,论官职也不应当做了数年太守的都没能升迁。他数年未得重用,全都是因为那如茅房里头的石头一般的臭脾气。
将这两人放在一起,就等于放了把火在襄阳,如何使得?
桓兆似笑非笑地看着风歌儿:“皇后娘娘与陈玄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