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熱毕竟是带过兵的,对付一个女人自然不在话下。才几个回合下来,轻松将赫连珍制服。“步熱,你打女人,算什么男人?”赫连珍被他反扭着胳膊,无法动弹,恶狠狠道。步熱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不满?留着一会儿见到大汗再说吧。”说完,押送赫连珍去往主营。而营帐内的颜烈,收到步熱派人传回来的消息,看向下首的朝鲁,“看来,这酒要留着明晚再喝了。呵呵。”朝鲁笑着把碗里剩下的酒全都干了,“啧啧啧,这酒真是越喝越上头啊。”颜烈朝着帐外扯了一嗓子,“来人,扶朝鲁大人回营帐休息。”进来两名守卫,一左一右架起酩酊大醉的朝鲁出了营帐。很快,赫连珍就被人押送进了主营,冷笑一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人。颜烈寒眸扫过她,吩咐就近的守卫,“去请云希荷妃与哥舒大人过来。”夜里安静的巴林部,因为抓到赫连珍,瞬间又热闹起来。云希荷收到消息,立马吩咐人去找朝鲁,可仆人回来却说,朝鲁喝醉来不了。无奈,云希荷只能急匆匆的赶往主营。一进去,便看到站在中央头发散乱的赫连珍,快步上前将人护在身后,“珍儿。别怕。”“云希荷妃,你这是干什么?”坐在旁边的哥舒开口道。“就像你看到的,我要带她离开,离开巴林部,如果你们还念着赫连焘的情谊,就放过珍儿。”现在已经被发现了,云希荷直接破罐子破摔。当提到赫连焘的时候,颜烈与哥舒眸光微闪,大帐里的气氛有些凝固,最后还是哥舒打破僵局,“国有国法,家有家法。赫连珍所犯的罪,必须严惩,以儆效尤。云希荷妃你明知道巴林部的规矩,知法犯法,念你初犯,看在巴林汗的份上,不做追究,你明日就离开吧。”“好一个以儆效尤,难道你们都没有范过错吗?颜烈,你为了那个中原女子三番几次顶撞赫连焘,他可曾惩罚过你?哥舒,当年你贪杯,而差点延误了军情,赫连焘可有罚过你?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对珍儿网开一面?我会带她离开,永远不再踏足巴林部。”赫连珍看着挡在身前的人,大家都想杀她,唯独这个人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长期冰封的心,慢慢融开了一道口子。当初她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刺杀秦越的,多活几天,也是赚到了。颜烈双拳微微收紧,“以前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可得到的又是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兴风作浪,大汗将巴林部交给我时,曾经要我发誓,一定要护住赫连珍。因为她,舒儿几次涉险,我顾念大汗的恩情,一次次让舒儿失望。这次更是胆大妄为行刺秦越,险些害了整个巴林部。既然提到巴林汗,那正好,哥舒也在,索性大家把话说清楚。大汗去世前,我答应他两件事,一件带领族人回到故土,我已经做到。还有一件便是护住赫连珍,这件恐怕要食言了,不能看着你再次将巴林部置于险境。你总说,我能做大汗是因为你父亲,如果你够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本就无心做什么掌权者,只想与舒儿过平静的生活。待巴林部局势稳定,便会将大汗的位置交给德格金。你们觉的我忘恩负义也好,对巴林部我问心无愧。对舒儿有愧,对巴林汗有愧,唯独对你赫连珍是仁至义尽。”赫连珍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攥的生疼。想不到他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连大汗的位子都不要。心甘情愿与她过平凡的生活。自己向往了那么多年的事,最后那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脑中浮现云希荷曾说的一句话,“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就不会这么多年也走不进他心里。”她总觉的自己很了解颜烈,现在看来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这么久以来,她就像个小丑一般。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还气死了父亲,这个世上最宠爱她的人。万念俱灰走到云希荷身边,看着坐在上首的人,“颜烈,你不就是想杀我吗?何必废话那么多。不过在死之前,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话音刚落,云希荷立马拉住她,“珍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赫连珍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看着颜烈,“怎么样?”“你说?”“我想死在你手里。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始终得不到你的回应,这次就当你还我的。”“珍儿,你快别说胡话了,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云希荷急的眼眶都红了,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赫连珍浅浅一笑,推开云希荷的手,缓缓走到颜烈面前,“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每天看着自己爱的男子满心欢喜的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我的心有多痛。她究竟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个都围着她转。布木泰为了她,更是把我丢给联军的人凌辱。呵呵呵,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多无助吗?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你,我一直都在等你来救我。可你没有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来了,你们却要成亲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到我?”营帐内,除了云希荷轻轻啜泣,其他几人都是一阵沉默,良久,颜烈平静开口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脸上并无波澜,仿佛就是听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赫连珍呼吸一滞,心就像被人狠狠捅了几刀,明知道结果,却又忍不住想要问。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行清泪落下,“好,好一个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对,我就是咎由自取。。。”“既然如此,你动手吧。”说完,微微扬起头,闭上眼睛。颜烈看了一眼身边的步熱。步熱点点头,长叹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走到她面前,“这是能给你最体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