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易寒要放弃从婉芷身上找线索之时,婉芷自己求了来。
“你说,你要喝我的药?”望山正吃着饭,不由停著,问道,“你可知道我那药吃了有何作用?”
“我都明白。”婉芷不是傻子,她日日喝药,记忆力亦日日衰退,她如何去信非药所致。
“那你还愿?”望山又问。
“昨日我在梨园见了阿荣姑娘的墓,又听了你二人的故事,”婉芷深叹,“我亦有我的‘阿荣’。”
望山听见她提起阿荣,心中忽暖,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又问:“他们可知?”
婉芷自是明白望山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熊三与熊五。
“他们二人自是不知,”婉芷也不愿让他们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待我甚好,我本应该照顾他们,可是我不愿忘记敬远。”
“敬远?”陆皎皎问。
“是他们的伯父,亦是我丈夫。”说起熊敬远,她便心中熨帖,眉目皆喜。
可如今,他的模样在她脑海里都要消失干净了,她只能记得那大致的轮廓。
“他是这世间待我最好的人。”
她从皇宫出来,大家都以为她携带宫中财宝。
可哪怕熊家如此穷困潦倒,他也不曾说出口要求她拿出之一救济。
当他知道她无法生育时,不是担忧此生无子,而是疼惜她此前受苦。
她生辰之日,他卖了父母予他的传家宝,给她买了一块镶着金丝的玉……
“那个玉就放在你锁于梳妆台的小木盒?”陆皎皎这才明白。
婉芷点头:“是。”
“可那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因为我知晓后,去退了那玉,只留了个盒子,”婉芷似是想起当时,“那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怎么能这么当掉呢?”
他有这份心意,她已经很满足了。
婉芷又道:“我给熊家兄弟取了大名,望你能告知他们,并教他们习字。”
这么简单的要求,易寒自然可以办到。
“待我走后,请将我与敬远同葬一穴。”此生太苦,唯一的甜便是同敬远在一起的那几年。